官道外,酒肆前。
天際烏雲卷過,荒野陰沉,雪花大了起來,如鵝毛一般,緩緩飄落,落在地上,聲音輕微。
葉秋荻回身仔細打量江城子,問:「怎麼解決?」
江城子輕輕一笑,道:「不過是請你到流沙城一趟罷了,事成與不成,全憑你自己,旁人決不勉強你。」
話雖如此,但宴無好宴,葉秋荻可不認為到龍城能有甚麼好事。
「我若不去呢。」葉秋荻巧笑倩兮盯着江城子。
「呵,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委實難以推諉。」江城子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老瘸子只有得罪谷主了。」
葉秋荻輕抖衣袖,雪花簌簌落下,躍躍欲試道:「既如此,還是手上見真章吧,也正好想見識一下響徹江湖的一刀流沙。」
江城子目光移向郭公子,見她無絲毫勸解的意思,嘆氣一聲,道:「你這是何苦呢,有我等護着,到了龍城,救與不救全在你,誰也不敢逼迫你。」
葉秋荻翻白眼:「騙鬼呢,要打便打,羅唣什麼。」說罷,手上的白笛已經伸出,如鬼魅一般,連點幾下,卻都被江城子手中的拐杖挪移擋住了。
葉秋荻一招不成,後招又生,白笛迅捷化為白影,逼向江城子周身要害。江城子雖腿腳不便,但卻能在狂風暴雨般的進攻中,讓葉秋荻的招數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氣定神閒的堪堪避過。
江城子只守不攻,倆人騰閃挪移間已經來到了雪地上。
五招過後,江城子右腳腳尖一點,身子向後縱躍兩丈遠,拖着的傷殘左腿在雪地上劃下一道深深地痕跡。
「你還是這般好鬥。」
謙讓過後,江城子要動手了,他左手胳膊搭在拐杖上,挽起右手衣袖,作一起手勢,雲淡風輕道:「請了。」
「流沙無影,血月無蹤,果然厲害。」
葉秋荻絲毫不為先前的時候氣餒,她將手中白笛交給走上前來侍女,手上戴上一雙白金絲手套,才正色看向江城子,「討教了。」
荒野安靜下來,雪花卻愈發密集了,險些遮住了眼帘。
寒風吹過,飄飄灑灑的雪花落在倆人肩頭。忽地,葉秋荻動了,她周遭的雪花化成一條白練,在若龍嘯虎吟的掌風催動間,席捲向江城子。
「連山掌。」
剛傷在此掌下的指忘弦一眼便認了出來,但葉秋荻連山掌的威力卻不是蘇幕遮的掌力可以比較的。
蘇幕遮連拍三掌,才輕傷了指忘弦。葉秋荻卻是一掌掌力瞬間催動三次,在江城子閃避過後,白練餘威裹挾着遇到的白雪,一直到三四丈外才停歇。她身體也輕鬆如常,不似蘇幕遮那般渾身勁力全失。
避過白練的江城子右腳一點,手中的拐杖如毒蛇吐信一般,迅速的侵近葉秋荻。
葉秋荻戴白金絲手套的右手兀的抬起,無絲毫多餘動作,抓住了拐杖,左腳踢出,在帶起的雪霧中,六彈腿直擊江城子弱點——支撐右腿。
江城子數十年江湖生涯中見過,對付這般套路不下百次,自是不亂。右腳抬起,也是接連彈出,連連化解了葉秋荻的招數。
雙方接觸極快,轉眼六招已過,打了個棋逢對手。但江城子殘廢的左腿卻是已經支持不住身體,身子左斜,一個趔趄,眼見要摔倒。
葉秋荻清眸流盼,身子上前一步,左掌斜切向江城子的脖頸。江城子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葉秋荻只覺握着的拐杖忽地一輕,見江城子左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樸拙的割鹿刀,掃向她的右手,殘廢的腳一點地,身子卻是恢復正常。
酒肆外,屋檐下的五位閻王見狀,臉上露出了笑容,只覺葉秋荻怕是馬上要束手就擒了。原因無他,只因江城子以「一刀流沙」成名。
時光如指尖流沙,在一刀流沙下,將死之人,總會在腦海中回想起半世浮華的。
但五閻王臉上笑容很快僵住了,在江城子刀鋒掃過之處,或許是雪落太過密集,也或許是鵝毛雪遮住了眼帘,讓他們看不太清楚,葉秋荻的身影竟然消失了。
目光下移,在雪地上卻是腳印也無,如憑空蒸發一般。
「太乙神功?」
一刀落空似乎在江城子意料之中,他慢慢地蹲下身子撿起拐杖,扭過身子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