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星河滿天。
秦淮河上,輕煙籠寒水,水天為一色,靜謐無波,只余善撲坊燈火輝煌處,喧囂起,塵煙難住。
黑衣女撲戶外號母夜叉,眉橫殺氣,眼露凶光,一看便知不好惹的人物。
「母夜叉」見幸娘只瞅她下三路,暗忖道:「這人必來弄我下三路,看我不消動手,只一腳將這廝踢倒。」
腦中想着,黑衣女撲戶向幸娘右邊逼去,左腳同時虛晃一下,賣個破綻。
幸娘大叫一聲:「來得好!」身子已動。
「母夜叉」一聽心中頓喜,只以為幸娘已上當。卻不想,幸娘在與她錯身而過時,身子突然一矮,由她左肋下穿了過去。
「母夜叉」不甘心,大喝一聲,急轉身過來擒拿幸娘。卻見幸娘作勢要躍,待「母夜叉」擺出迎擊的姿勢時,卻又是一矮身,從黑衣女撲戶的右肋鑽了過去。
「母夜叉」身寬腰粗,又有一把子的力氣,每次撲拿時都狠准穩,虎虎生風,讓廊橋、岸堤、水榭樓閣以及河上同情弱者的看客忍不住為幸娘捏了一把汗。待看到幸娘每次都能靈活避開時,看客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站在黑衣女撲戶一方的看客也不在少數,不住的大聲喊着「抓住她」,秦淮河上的靜謐,一時被打破了。水中的魚兒都忍不住探出頭來一探究竟,嘴啄水面,盪起一圈一圈的漣漪,與喧囂一起打碎了星河與明月。
「母夜叉」撲拿手段層出不窮,招招狠辣,然因身子緣故,身法上落了下乘,轉身很是不便。她被幸娘三番五次的左右穿插,步伐很快便亂了。待又一次轉身時,「母夜叉」把握不住平衡,身子忍不住有些趔趄。
「哈!」幸娘眼疾手快,見她亂了陣腳,立刻侵近身子,右手扭住「母夜叉」,左手探到她的褲襠處,用肩胛頂住黑衣女僕戶的胸脯。在「母夜叉」掙扎與怒喝中,一聲大吼,竟將黑衣女僕戶原地託了起來。
「好,好!」
猶如平地一聲雷炸響,台下看客轟然叫好。蘇幕遮早看的入了迷,此時也忍不住鼓掌歡呼。
葉秋荻輕抿一口茶,見蘇幕遮投入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喜意。蘇幕遮連日來公務纏身,又忙着練功,難得有這樣放鬆身心休息的機會。
台上,「母夜叉」頭重腳輕,依舊不忘記掙扎。辛娘咬緊牙關,借托舉之力,抱着黑衣女僕戶繞了轉了四五圈,待「母夜叉」頭暈目眩時,一聲大喝,將她重重的撲在了地上。
依「母夜叉」與幸娘二人體重,跌下來本就不輕,更何況幸娘這一撲之力了。
蘇幕遮倚在水榭欄杆上,離着近,聽得清楚,看的分明,只見「嘭」的一悶聲,高台平地生煙。
這一撲,喚做「鵓鴿旋」,數萬客官看了,齊聲喝采,沸反盈天。
蘇幕遮把雙手都拍紅了,高興的正要回頭與葉秋荻說話,忽見岸堤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衝出一人來,身子一躍,在紅燈籠扯成一串的繩子上借力,躍到了廊橋屋頂上。
來人的身子有些踉蹌,似乎受了傷。
蘇幕遮正愣神間,人群後面又躍起七八個黑衣人,他們手中各執一把黑色彎刀,身上還背着飛爪鈎索,踩着人群的肩膀與頭顱,躍過人群,向先前躍起的那人追去,手中的飛爪同時揚起,直取那人後背。
「保護好王爺!」
蘇皂白一見有異,領着人便衝進了亭子,正要擋在蘇幕遮面前,卻被他揮手止住了。
「是他。」蘇幕遮識得此人,正是與巴東郡案子有干係的遊俠。當初見在他嘴裏問不出什麼來,蘇幕遮也沒拘束他,任由他在建康四處活動,只讓與他親近的小九盯着他,卻不想現在還真釣出魚來了。
遊俠兒的輕功一向不錯。待飛爪襲來時,他轉身刷出一朵劍花,將鈎索挑落,身子由廊橋躍下,踩着燈籠向角牴台落去。待落地時,遊俠兒身子一晃,半跪在了高台上,嚇正與母夜叉纏鬥的幸娘一跳。
蘇幕遮見他臉色慘白如紙,汗水將頭髮、衣服都打濕了,知他是中了毒。
「我去救他!」蘇幕遮猶如大鵬展翅,一躍而下。
身後追兵已至,遊俠兒正要回身拼死反抗。忽聽一陣狐鳴,刀光燈影交錯而過,黑衣人已經「嘭」的一聲跌到在他身
第一百五十六章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