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太岳城外的小鎮子裏,那處學堂剛剛下了學,孩子們興高采烈地往外跑,三五成群,呼朋喚友。
學堂里,夫子齊聖賢將書卷整理好,剛要回後堂去,卻突然停下,開邁步走到了學堂外。
門口,葉凌正站在那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懷念之色。
「原來是葉道長,一別經年,葉道長一向可好?」
齊聖賢微微施禮,葉凌也隨之還禮。
「請進吧!」
齊聖賢邀請葉凌進到學堂里一敘,但葉凌搖頭道:「不必了。」
「葉道長是有意前來,還是無心過路?」
葉凌道:「既是有心,也屬無意。」
「哦?這倒是有趣。」
「我本以為自己對這裏還有留戀,所以趕來。可是到了這裏我才發現,物是人非,那種感覺蕩然無存。」
「實際上,我所懷念的並非是這個小鎮的陳設,而是當年生活在這裏的人。人不在了,這裏便沒有了我的記憶。」
齊聖賢聞言,微微一笑,道:「今年入學的孩子已經是我到這裏認識的第五波孩子了。迎來送往,這本就是世間常態。過去的終已成為過去,可還有未來需要去經歷,如果執着於過去,那便放棄了未來,放棄了希望。」
葉凌聞言一笑,道:「受教了,齊先生,或許也該稱您一聲夫子。」
齊聖賢搖搖頭,道:「夫子在你心中應該有着特殊的意義,我還當不得這個稱呼,稱呼我一聲先生,已經是對我最大的褒揚了。」
葉凌笑而不語,轉身便要離去,又突然駐足道:「齊先生,如果有一天為了拯救蒼生,你願意放棄那些你所珍視的東西嗎?」
「如果你所珍視的就是天下蒼生,那就不會有這個問題。如果你所珍視的並非是天下蒼生,你也就不會去拯救他們。當你有了這個念頭的時候,便已經有了珍視的東西,所以孟子會幫你。」
「捨生取義嗎?」
「很難有人能做到這一點,所以不必勉強自己,更不要去勉強他人。」
「我知道了。」
葉凌邁步離去,腳步變得堅定了許多。
齊聖賢望着他離開,喃喃自語道:「師父,這便是你想要看到的人吧,他已經成長了許多,可以稱為君子了。」
太岳城依舊繁華,哪怕大乾王朝境內的百姓依舊生活困苦,卻也沒有影響到這裏的紙醉金迷。
「要不怎麼說就是條狗也得托生在太岳城呢!」
茶館裏,幾個遊手好閒的人說笑着指點江山。
葉凌從外面走進來,尋了個桌子坐下,馬上有店小二走上前:「客官,您用點兒什麼?」
葉凌道:「你這裏有花茶嗎?」
「那是自然,您是要茉莉花,牡丹花,還是菊花,薄荷,那是應有盡有啊!」
「我只要天花。」
店小二神色微變:「您說笑了,這天花可是並不是茶。」
「天花亂墜,這樣的好茶難道你們這裏沒有?」
「您稍等,我去叫我們掌柜的。」
店小二轉回後堂,不多時從裏面走出來一個中年人,神色肅然,對葉凌道:「
請隨我來!」
二人來到了後堂一間屋子裏,中年人剛開口:「請問」
葉凌的劍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我要見你們少主子端木傑,我知道他就在太岳城中。」
「木劍?你是葉凌!」
「不錯,既然知道我,那你也該知道,我屠戮了多少宗門,殺你,不過舉手之勞。」
中年人暗自心驚,忙道:「我的權限不高,只能將你的請求向上匯報,至於能不能」
話未說完,鋒芒已經刺破了他的皮膚,留下一道血痕。
葉凌冷冷地道:「我既然能來找你,就說明我知道你的身份。將端木傑的位置告訴我,否則你就沒必要再說話了。」
中年人知道葉凌這尊殺神什麼都做得出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便道:「我說,只要你不殺我,我就告訴你端木傑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