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錄雲州知州!」
知州州衙內,一位一身青衫的中年男子正在提筆作畫,突然間,房間內憑空多出了一道人影。
中年人抬頭看去,一個青年男子不知何時就站在他的面前,就這樣冷冷的看着他。
「正是!」看着突然闖進來的人,中年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整理了一下衣衫衝着沈鈺輕輕一拜。
「知州顏如一,等候大人多時了!」
「你知道我是誰麼,就等候我多時?」
「知道,沈鈺沈大人!」沖沈鈺露出一絲微笑,顏如一站直了身子,臉上沒有一點怯色。
「沈大人之名如雷貫耳,天下皆知!」
「你知道我要來?」
「之前不大確定,但大人還是來了。大人果然如傳言中那般愛民如子,令人欽佩!」
眯了眯眼睛,沈鈺看了看周圍「如此說來,你兒子顏應他強搶民女等等都是一個針對我的局,要把我引入這裏!」
感知已經放到最大,可他卻沒有發現任何陣法的痕跡。
不是陣法,就憑眼前這個中年人能幹什麼,跟自己玩一換一麼!
「大人果然聰明,顏應的確是我讓他去的三途縣,看來大人是從三途縣而來。」
「其實像顏應這樣的錄雲州各個城裏都有,只要大人去了任何一個城裏,都會遇到像顏應那樣的人。」
「到時候,以大人的脾氣,不僅要殺了他們,一定會連我這個當知州的靠山也一起殺了的。所以,下官就在這裏等着。」
「果然,大人這就來了,只是我沒有想到大人會來的這麼快。」
接着顏如一再次沖沈鈺一拜,而後輕聲說道「能死在大人手上,不勝榮幸!」
「未戰先求死,明知是死,你還要送死?」
「沒有辦法,欠人一條命,總得還!」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才要求死?」
「是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有辦法呀!」
一邊回去繼續作畫,顏如一隨後又沖沈鈺說道「不知大人可有興趣,聽我講一個故事?」
「故事?願聞其詳!」伸了伸手,示意對方講下去,他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在這裏跟他耗着。
至於對方是不是在拖延時間,沈鈺絲毫不擔心,萬里山河圖早已展開。周圍一草一木,已入圖中!
任憑對方有千般手段,只要入了圖內,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從哪裏開始說呢。」想了想,顏如一這才說道「那就從最開始說吧,這幾十年前有個書生,自小品學兼優,文采飛揚。」
「年紀輕輕,書生就已經中舉,位列朝堂之上。而且十幾年來書生政績斐然,治下百姓安居樂業,一派繁華。可謂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後來,只因上官暴虐,同僚貪贓枉法,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污濁不堪,書生不願與之同流合污憤而離職。」
「自此之後,寄情於山水之間。每日賦閒在家讀書作畫,日子過得倒也安康!」
輕輕一笑,似乎想起了什麼,顏如一的臉上掛上了幾分追憶。隨後,這麼笑容斂去,好似從來從未曾出現一樣。
「後來,朝廷幾次想要請他回去,可是都被他一一拒絕了。只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這樣人恐怕不適合那樣的官場。」
「哪怕他兢兢業業,不貪不佔,也會被人排擠。書生這樣日日互相算計的生活,終有一日,他會成為曾經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所以,書生自此以後便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可是那一年,書生還是回來了。」
「只因為那年曾經的治下大旱,餓死的百姓無數,白骨遍野,荒野之間樹皮草根都被吃空,到處都是嗷嗷待哺者。」
「書生此去上任賑災,看着街邊餓死的白骨,淚流滿面。為了賑災,更是散盡家財!」
「沈大人可知道,書生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呵!」突然一笑,笑聲中多了幾分嘲笑譏諷,眼中神色更是變得冰冷了許多。
「最後,那書生卻是被以貪污賑災糧食而被問斬!」
第六百六十九章 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