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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父讎

    第328章 父讎

    帶着滿心不解,鄭璞緩步入廳堂坐定,讓家僕鄭乙將鄧芝的扈從引進來。

    「在下乃後將軍麾下別部司馬,拜見鄭護軍。後將軍督江州,兼領涪陵郡兵事。月半前,得涪陵縣尉上稟,聲稱有一吳郡壯士自稱乃護軍在江東陰募的僚佐,因護軍被吳國將士護行而不便同行,故而別道從涪陵入蜀地。將軍得報後,便與那壯士共話一夜,乃命我沿郵驛護來成都與護軍相會。」

    一身着簡易戎裝、年紀約莫四旬的軍漢,大步進來後不等鄭璞發問,行了一軍禮後便滔滔不絕,將事情始末皆道明了,深得就在行伍的幹練之風。

    且言罷,便動作很緩慢的矮身,扯下腰間軍牌與裝在竹筒中的一布帛擱置在地上,後退了一步方再度作言,「此乃在下的軍中憑牌與後將軍的書信,還請護軍驗明。」

    心細至斯,竟是連「圖窮匕見」的刺客嫌疑都思慮到了。

    「善!」

    高據案首的鄭璞不由拊掌而贊,頷首笑道,「有勞後將軍與司馬了。」

    而立身在側的扈從乞牙厝無需鄭璞囑咐,便心意相通的步前,先拾起軍中憑牌細細看過,又含笑歸還與那軍將後,才將書信奉來與鄭璞過目。

    鄧芝的書信所錄,僅寥寥數言。

    曰:「吾嘗使吳,略知吳郡人物。與此沈家子共話,以言試之,彼所答皆無謬處,不類吳主細作。且是時漢吳共盟,江東無有謀我大漢之心,故遣人送之,望君自察之。」

    莫非我這所謂的幕僚,乃依舊留在江東的陳祇借我名義所招攬的俊才?

    看罷鄧芝書信的鄭璞心中暗道了聲。

    既然久經沉浮且睹人無數的鄧芝都聲稱此人不類兇徒,他亦可放下先前的猜測了——甫一聽聞來客乃吳郡之人時,他便以為是陸遜道破他所謀的厚此薄彼處,故而惱羞成怒的孫權遣死士來刺呢!

    「司馬一路奔波,甚是辛苦。」

    心思稍緩的鄭璞,笑容如春風拂面,伸手虛引,「且先隨我家僕去別屋暫歇,酒肉吃食稍候便奉上。」

    「不敢有擾護軍。」

    但那司馬聞言,卻是行禮出言推辭,「在下乃廣都人,故而此番受命歸來,後將軍還允了我旬日休沐。久在軍中難免思鄉心切,且此間事已了,還請護軍允我作別歸去。」

    咦,竟無有與我熟稔之念?

    呵,甚好!

    微訝了下,鄭璞囅然而笑,「也罷。我等軍中之人,難得與妻兒相聚,司馬既言之,我亦不好強留。不過司馬一路勞累,便容我贈些行儀略表心意罷。」頓了頓,恐他回絕,便又加了句,「我非是施恩與司馬,乃嘉司馬為國戍守之忠耳!切莫推辭。」

    「呵呵~~~」

    那司馬聽了不由咧嘴而笑,亦不推辭,「卻之不恭,謝護軍賜下。」

    隨後便在鄭乙的引領下離去。

    而那自稱僚佐之人,自然也被引入廳堂內。

    只是他剛入內,侍在鄭璞身側的扈從乞牙厝,便眸光微凝,不留痕跡的將手放在了腰側環首刀柄上。

    蓋因此人不類士人,而似草莽的豪客。

    七尺有餘的身軀,不甚雄壯,但卻四肢勻稱,黝黑的肌膚昭示了他常年奔波在外而鮮閉門讀書。雙眸深邃且堅定,鼻仄且兩道法令紋異常深刻,不修葺的鬍鬚略顯張亂,平添了幾分兇悍之氣。

    相由心生。


    若非城府深且性情堅韌之輩,不會有如此面相。

    乞牙厝先前也是隨鄭璞往江東之人,知道被鄭璞以言折辱的江東臣僚心中忿怒,再佐之吳越之地的刺客聞名遐邇,小心戒備乃是情理之中。

    「在下吳郡沈幽,字不疑,拜見護軍。」

    但那人似是無覺,入廳堂後同樣不等鄭璞詢問,便執禮甚恭自保家門與伏地請罪,「護軍出使江東,在下得聞後便有心投奔。因建業城內孫賊耳目眾多,故不敢面請,乃倍道趕往西陵峽侯君,但亦錯過君舟船。又因巫縣江東守備嚴查過關隘者,無令不得同行。無奈之下,在下唯有折道涪陵郡,謊稱自身乃君幕僚,求貴國戎卒攜來成都與會。諸多無禮之處,敬請君海涵。」

    孫賊?!

    此子竟是稱呼孫權為賊?

    饒是鄭璞心中對此人隱有戒備,但聽聞此稱謂時亦忍不住興趣大增。

    「無需多禮,且入座。」

    捋胡打量了片刻,鄭璞方出聲,「尊駕既是吳郡人,莫非舊日光祿勛威卿公之後乎?且我觀尊駕儀表堂堂、英姿威武,非庸碌之輩也!為何舍鄉梓之近與宗族之親,遠赴千里來我大漢出仕邪?」

    威卿公,乃是漢光祿勛沈戎。

    因辭爵位而避地徙居在吳地烏程縣,今江東沈氏幾乎儘是出他之後。

    「回護軍,我委實威卿公之後。」

    方起身入座的沈幽聞問,連忙拱手作答,「然時移世易,宗族分枝散葉,至我祖輩時已然在吳郡吳縣定居多年矣。至於我為何離鄉梓宗親,捨近求遠來蜀地.」

    言至此,他雙眸戾氣乍現,音色激越,「乃因父仇不共戴天,我與孫權賊子勢不兩立耳!」

    呃,父仇!

    但似是聽聞,孫權不如孫策嗜殺且以懷柔手段對待豪右啊?

    略揚眉,鄭璞輕輕頷首,緩聲說道,「雖知打探君過往家事不妥,但還請君詳言之,多有得罪。」

    言罷,還舉起酒盞遙敬以示歉意。

    「不敢當。」

    連忙舉盞,沈幽一飲而盡,亦開始細細說起緣由來。

    原來他乃沈友的遺腹子。

    沈友,字子正,年十一時道遇時任豫章太守華歆。華歆異之,邀與同車共語,友以語駁之,由是江東知名。年長,名聲更盛,文武兼備,曾注釋《孫子兵法》。且有辯才,坐宴之時,與席之眾人皆默然。

    孫權繼統御江東後,以禮聘之,敬憚有加。

    但後孫權大宴臣僚時,沈友言語有誤被逐出,且時有庸臣嫉其才高,譖其有反心;沈友知身不可免禍,乃駁之曰「主上在許,有無君之心者,可謂非反乎」。

    孫權得聞後,以他終不會為自身所用,遂殺之。

    時為建安九年(公元204年)。

    沈友年歲二十有九而遇害,妻妾皆被宗族遣送嫁與他人,但一月之後妾方知身已有孕兩月余,乃私歸沈家白與宗長。

    宗長以沈友無辜,憐之。

    乃以金將沈友小妾贖回,藏與外家而養,所生之子即沈幽是也。

    幽者,隱也,蔽也。

    為之命



第328章 父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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