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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授兵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遯水穿行於崩石鱗次櫛比中,輾轉過人們的思念,蜿蜒東去。

    微微斜傾的河畔,一堆木火被燃起,傅僉與小鄭仇正候於側,時而翻轉竹穿而過的魚扒,時而側身俯首,取刃斫竹。

    那是鄭璞教他們作的竹筒飯。

    竹取段,滌淨,灌稻及水,片臘肉藏其中,密封置於炭火上炙。

    待綠竹轉黃而乾裂,微有焦味漫鼻息,便以刃破開。

    竹之清香雅淡,稻米顆顆飽滿猶如新剝甘荔,再佐之臘肉咸鮮,令人見了,不由口舌生津,食指大動。

    傅僉與鄭仇前些時日嘗過,便念念不忘。

    今隨來野餐,自然不用鄭璞吩咐,徑自取刃尋竹來弄。

    另一火堆前,乞牙厝緩緩步來,將一扒皮洗淨的長蟲,放入架起的陶瓮中煮。

    稻飯蛇羹,是獠人們果腹的尋常食譜。

    他已成為鄭家的扈從,日後必然也會隨鄭璞前往蜀地。屆時,可就鮮少有機會,弄亡母及亡妻素喜的味道了。

    而鄭乙,則是立在河畔,屏息而候。

    他身前的巨石上,鄭璞正盤膝而坐,只手扶釣竿,星目半闔。

    偶爾,手腕還猛然往上一提,讓長長的釣竿甩起。

    只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隻肥碩的魚兒被絲線拉起,在半空中划過優美的弧線,「啪嗒」的一聲,剛好落在了鄭乙身側。

    人煙鮮至之地,讓這些魚兒便得安逸,不知人心險惡而頻頻咬鈎。

    哪像這遯水,春夏秋冬,皆堅守本心,奔流不分晝夜,物我皆不悲不喜。一如大丈夫生於世間,但求不忘本心,不必計較榮辱得失。

    是也。

    對於調令遲遲未至,鄭璞已然釋懷。

    句扶所領的板楯蠻,幾與丞相歸師成都同時,得到調令先歸去。

    彼此作別時,他隱隱透露過,敘馬忠透出口風,似乎他此番隨征之功而所授之職,乃是代相府門下督,先暫作補缺。

    就連柳隱,亦在數日前得了調令,督促私兵部曲整理行囊北上漢中郡了。

    他將充任裨將軍張苞的副職。

    嗯,張苞前往涪陵募兵十分順利。

    以其先父張飛於巴地的巨大威望,且有江州李嚴本着顧念同僚後輩的心思,派遣僚佐去相助,竟有千餘戶蜑、獽人響應,皆攜老扶幼前來圍堵募兵之處,聲稱自己甘願從軍,舉家徙居漢中郡。

    千餘部曲,自出家資畜養,張家自是承擔不起的。

    所幸,他乃外戚。

    當地大族嚴家幫他墊了些資財,他又去書於天子劉禪,聲稱自身只留三百部曲,余者皆編入朝廷的軍制中,方避免了因募兵而引發的動亂。

    柳隱此去,歸他副職,自然是職與權皆遷了。

    句柳二人,皆得職先行,此亦是讓鄭璞壓下心思,得以釋然的緣由。

    一來,乃是丞相諸葛亮,開府治事以來,法令嚴明,盡忠益時者雖讎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連句扶及柳隱之功,都先被擢拔,自身被馬忠及陳式共同推為此戰首功,丞相不可能會罔顧。

    之所以遲遲未定,應是衡量着所授職權,偏征伐,抑或者偏牧民罷了。

    另一,則是句扶及柳隱,皆是巴蜀豪族出身。


    將此二人別分調遣開,鄭璞心中亦有所思。

    源於扈從鄭乙,前些日子至南中時,所攜帶的幾封書信。

    有其一,乃是秦宓所書。

    書信中,大致是敘話些家常、勉勵後輩任事勤勉等。

    卻是在末尾,添了一筆。聲稱丞相出征南中前,曾與他坐談過,亦有過一句意味深長之話,「子瑾胸有韜略,乃幹才也!正值國家奮起之時,但願其多盡心任事,勿將心思轉去圖家計。」

    圖家計...........

    沉浮宦海多年的秦宓,對此的推斷,乃是讓鄭璞此數年,莫要有成家之念。

    哪怕是家族所需,真要定下姻親之家,也勿要尋巴蜀之地的豪族了。

    鄭璞結合此言,再見句柳二人別遣職,因而心中大致得出定論:不出意外,丞相諸葛亮還會授於他軍職。只是共事之人,將是元從系或荊襄系。

    此非猜忌或打壓,乃是擢拔與呵護——想讓鄭璞,融入元從系或荊襄系。

    若能順暢,鄭璞以後被授職權,亦不會讓朝廷擔憂與打壓益州豪族的國策相悖。

    且,若能讓鄭璞通過姻親及同僚,身兼益州系、元從系及荊襄系的人脈,他日亦能更好的舒展胸中才學,為國裨益。

    因而,有思至此,鄭璞亦心安了。

    靜候消息便是,調令遲來便遲了,權當是休沐罷。

    「郎君,諸食已好,可先用膳否?」

    正思着,緩步過來的乞牙厝,與鄭乙並肩,輕聲問道。

    鄭璞回首而視,卻見傅僉及鄭仇已然將烤魚放置在荷葉上,十餘根竹筒飯,亦然取出擱在石上納涼,正目含期待的瞥過來。

    「好。」

    微微含笑,鄭璞起身,跳躍下巨石。

    扈從鄭乙連忙向前,將釣具收拾好,才隨行而來。

    一番食罷,已至晌午,南中炙日,烤得眾人睏乏,個個避於樹蔭之下,昏昏欲睡。

    鄭璞很無士人形象的,雙手枕頭,斜躺靠在樹根上,目視着泛起點點白光的河流,就這微風拂面,雙眸迷離,眼帘漸漸沉重。

    卻是不想,旁邊的傅僉,躋身過來,輕聲問道,「先生,難得閒暇,此情此景,何不來一曲盡興?」

    咦?

    側頭而顧,見傅僉一手負後,笑容潺潺。

    亦讓鄭璞不由莞爾。

    諸如字畫、音律、詩賦、手談及格物等等士人雅趣中,鄭璞唯喜書法與竹笛。

    因練字可靜心,而吹笛可抒懷。

    是故,在南中這些時日,他嘗以練字及吹笛解乏趣。

    傅僉身為弟子,隨於身側日漸熟稔,又見鄭璞所謀之事無遺,傾佩之情更深。亦受渲染,常臨摹鄭璞的「瘦金體」,以及尋人做了一竹笛,想習其曲調。

    算是年少未定性前,有慕尊長的人之常情吧。

    今出聲請音,負後那隻手,不用猜測,便知是執藏着竹笛。

    「也罷,取我笛來吧。」

    輕輕頷首,鄭璞雙手撐軀,盤膝而坐。

    少頃,傅僉從行囊中取笛來,還不忘喚上了鄭仇。

    將笛遞給鄭璞後,兩小兒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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