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飯店門口,季茜迎了一波客人後,似乎才察覺到身上的寒意,攏了攏身上的披肩,轉頭對着謝子平問道,「孩子呢?」
謝子平臉上依舊是淡淡的溫和的笑容,「讓人先抱進去了。晚上冷,孩子受不住。」
「原來你心裏還有孩子!」季茜斂了笑,語氣強硬,「你父母呢?沒來吧?」
他出身也算不上好,父母就只是個小工廠的工人而已。他考上大學那年,工廠效益不好倒閉了。兩人雙雙下崗,就靠着外出擺攤掙點錢供他讀書。要不是後來他考上公務員,又在娶了季茜之後平步青雲,家裏頭現在是什麼狀況還說不定呢。
他家條件不好,季茜也是知道的,當初他有心讓她幫襯一下,可她因為自己母親無意中的一句話,記恨了好久,硬是不肯幫忙。後來兩人結婚之後就自己買房子在外頭住,偌大的房子只有他們兩人,他提出父母年紀大了想接他們到自己身邊好照顧,可她卻不肯,兩人為此大吵了一架,後來還是他先服軟,兩人才和好。只是接父母這樣的事情,再也沒有提出來過。
這次父母能來跟他們一起小住,是因為她生孩子之後急着工作,沒坐好月子,落下了一堆毛病。兩人工作忙,這才讓他們過來幫忙帶下孩子。
當然,季茜原本是想請個保姆的,可他這回難得的堅持,冷戰了一周後,她才勉強同意。
這回孩子滿月酒,她說什麼也不讓他父母來參加,說是丟她市長千金的臉!
掩去心中的起伏,謝子平面色依舊,不吭聲。
「你就只知道不說話!不說話!」季茜火氣蹭的就竄上來了,要不是顧忌着隨時有人出入,只怕她又要叉着腰和他理論了,「真是個沒用的廢物,嘴巴這麼笨!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個廢物!要沒有我們季家,你算什麼東西!」
謝子平嘴唇動了動,微微垂下頭,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每次都是這樣子,我真是受夠你了!也受夠你們一家了!」季茜怒氣上頭,恨不得上去給他兩巴掌,只是想了想,又壓下火氣,「孩子姓季,就這樣決定了!要知道,你今天的一切都是季家給的!給了你的,我們同樣可以收回!」
這是要威脅他了。
這樣的狠話謝子平早已聽了無數遍,面上一片麻木,「知道了。」
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季茜又是好一頓火氣!只是這裏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遠遠的又有人朝他們走過來,她只得重新露出標準的微笑,等着迎接客人。
謝子平站在她身旁,仍舊是溫文爾雅的模樣。似乎方才所有的爭吵,都只是一場錯覺。
只是垂在身旁的手緊緊握成拳,青筋突起。
飯店外夫妻兩人吵架,宴會廳內,紀箐歌面癱着,任由眾人像圍觀猴子一樣圍着她,不停的說着一些好聽的話語,就差沒誇她貌比嫦娥了。
原來所有人拍起馬屁來,話都差不多。
好不容易人群才散開了去,紀箐歌不自然的扯扯嘴角,她真的快笑到臉部僵硬了。
「習慣了就好。」程林安慰她。
紀箐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一人喊道,「箐歌!」
這聲音她很熟悉,有點詫異的望過去,「校長?」
季家的宴會,按理說來沈辰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不想他們竟在這裏碰到了。
「咳,我是跟着我夫人來的。」沈辰知道紀箐歌在驚訝什麼,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丈母娘跟市長夫人是好友。」
他雖然是青城中學的校長,可在季常松面前壓根不夠看。這種限定人數的宴會,按常理他還真沒可能會在這裏。
這關係……紀箐歌囧了囧,就見顧冷玉款款而來。
歲月似乎是忘記了這個女人,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光滑白皙的皮膚,秀氣的五官,不是艷俗的嫵媚,而是淡雅幽香,如玉一般給人一種安寧的感覺。今晚她穿了一身青花瓷旗袍,腳下是一雙白色高跟鞋,襯出她婀娜的身姿。她把頭髮挽起來,戴一對淺綠色墜子耳環,如江南水鄉走出來的女子,清雅柔和,具有獨特的韻味。
不是第一次見顧冷玉,可紀箐歌還是怔了怔,才回過神來。
「沈夫人。」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