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四十多歲的樣子,西裝革履,頭上是個大背頭,油光華亮,看上去十分精神。
坐下後,那中年人也不急着開口,而是先拿起面前的茶杯輕飲一口,然後這才慢慢望向張坤:「張先生,可否冒昧問一句,你找齊家三兄弟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聽到中年人的話,張坤一愣,然後笑着搖了搖頭:「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不過張坤話還沒說完,中年人就直接打斷了:「張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花四五百萬的代價找幾個人,你說沒什麼要緊的事,這實在讓人無法理解。齊家三兄弟的地址我確實知道,但是如果你不能告訴我你找他們做什麼,我想我恐怕不能告訴你。」
張坤有點傻眼了,他略帶遲疑的望着中年人:「這……很重要?」
中年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後淡淡的點點頭:「對,很重要。我和齊家三兄弟認識也有二十多年了,雖然交往不多,也算不上朋友,但點頭之交還是有的,他們三兄弟說不上好人,但起碼對我不壞,所以我不可能一無所知的就將一個可疑的人帶到他們面前。」
聽到自己被說成「可疑的人」,張坤忍不住一聲咳嗽,臉色略顯尷尬。
看到張坤輕咳一聲,中年人抬頭望了張坤一眼,然後淡然道:「不要怪我多疑,張先生看上去很年輕,而你問起齊家三兄弟,開口就是二十年前在潘家園討生活,說句不好聽的話,齊家三兄弟在潘家園討生活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吧。」
「所以,雖然我對雙龍戲珠也很感興趣,但是如果你不能告訴我你找齊家三兄弟的原因,那麼,恐怕我不能將齊家三兄弟的地址告訴你了,張先生,齊家三兄弟現在過的並不算好,我不想讓他們更加雪上加霜。」
聽着自己好像被當成壞人一樣的感覺,張坤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真是滿臉哭笑不得,不過瞧着對方似乎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恐怕如果不給個理由,就真的別想得到齊家三兄弟的下落了。
張坤沉思了一會,然後終於輕嘆一聲開口道:「不知道您聽說過姚志平嗎?」
中年人雙眼一凝,然後輕輕點頭:「當然,姚志平大師,中國古玩鑑定界公認第一人,我想只要是玩古玩這一塊的,沒人會不認識的吧。」
張坤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道:「我是姚志平老師的學生……。」
說到這,張坤的話再一次被打斷,中年人雙眼一凝,緊緊的盯着張坤:「抱歉,張先生,就我所知,姚志平大師從未收徒吧,如果姚大師收徒,恐怕業界內早就傳的沸沸揚揚。」
張坤點了點頭:「確實不曾正式拜過師,不過我在姚志平老師身邊學過幾年,雖無師徒之名,但有師徒之實,不敢說得了姚老師真傳,但學個六七分還是有的,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當場驗證一下,鑑定這功夫,可做不了假。」
後面這句話張坤說的可是輕鬆愜意,看上去自信滿滿的樣子,絲毫不怕被揭穿,開玩笑,他旁邊飄着的可就是姚志平本人,中國古玩鑑定界公認第一人,有他在,還怕會看走眼?
聽完張坤的話,對面的中年人眼神閃爍了一會,然後終於臉色慢慢放鬆了一下,然後向着張坤輕輕點頭:「請繼續。」
張坤點點頭,然後繼續道:「我這次來找齊家三兄弟,也是姚老師遺願……。」
張坤話再一次沒有說完,只見對面中年人眼睛猛的大睜,然後一伸手,不敢相信的望着張坤,正要開口,不過當他開口的時候陡然看到張坤一臉苦笑的樣子,中年人一愣,隨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苦笑道。
「張先生,我知道,打斷你的說話這很不禮貌,而且還這麼多次,但是這次我真的不能不問一句。遺願?姚志平大師,過世了?」
又是這個問題。看來姚志平過世的時候還真是低調的過頭了。
張坤暗暗苦笑一聲,然後不得不將之前對毛振海說的話再說一遍,說完之後張坤又回到主題:「你知道當初齊家三兄弟和姚老師的糾葛嗎?」
中年人深吸了口氣,然後強自壓下姚志平大師已經過世這樣勁爆消息的震動,這才輕輕點了點頭:「略有聽聞,好像和一宗交易有關,但具體怎麼樣,知道的不是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