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齊鵬飛的話,張坤面露苦笑,他都做到這一步了,你還想怎麼樣?你說想捐款希望工程,行,我替你捐一千萬,結果,你還是不收。
張坤輕嘆一聲,望向齊鵬飛:「齊老先生,您不收,總得給我個說法吧。或者,您給句話,要怎麼樣才能收下這張銀行卡。又或者,您說個理由,讓我聽了後能夠徹底死心,都行。」
「否則……,既然答應了姚老師的委託,我就一定會努力去做,您不希望我每天都來打擾您的生活吧?相信我,我絕對做的出這種事。」
聽着張坤略顯賴皮的話,齊鵬飛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張先生,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對此張坤毅然道:「什麼君子不君子的我不管,我就一小人,俗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君子,那是可以欺之以方的,而小人,才能不擇手段。」
瞧着張坤那一臉認真的樣子,齊鵬飛苦笑一聲,然後一聲輕嘆,雙眼微微出神的望了一眼天邊的火燒雲,這才輕輕開口:「好吧,張先生,你要一個理由,我就給你一個理由。」
「當年那件事後,我們三兄弟以欺詐為由,被賣家挑斷手腳腳筋,然後我兒子因為手術費不足,最終黯然離世。後來用僅剩的錢將我們三兄弟的手筋腳筋勉強接起來,雖然勉強可以行動,但從那以後就再也做不了重活。」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卻不想第二年,我家老二突然氣火攻心,引發心臟病,最終搶救無效死亡。原來那件事之後我以為過去就過去了,卻不想我家老二怎麼也想不通,心裏不斷鬱結之下,最終引發如此惡果。」
「老二離世後,老么又因為接受不了這件事的打擊,然後患上了精神錯亂,從一開始的時好時壞,到現在基本已經沒有清醒的時候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當年那件事。」
「是的,當初那件事確實有人錯了,但從頭到尾錯的都只有我一個人,姚志平大師只不過是堅守本分,身為鑑定師,就要有鑑定師的職業操守,我始終是這樣認為的,姚志平大師沒有錯。」
「可是……。」齊鵬飛聲音漸漸低沉了下來:「姚志平大師確實沒錯,但終究是造成了我兒子無錢治病,最終身亡,我家老二鬱郁離世,到死,眼睛都是睜着的,我家老么,渾渾噩噩,現在還住在精神病院。」
「張先生,這樣的情況下,你要我怎麼能夠接受姚志平大師的『歉意』?」
「你有你的堅持,因為你答應了姚志平大師臨終前的委託,但,我也有我的底線,我要對的起當初跟着我一起拼死只為救侄兒的老二和老么。」
「你說,如果我拿了這錢,那麼當初那又算什麼事?」
聽完齊鵬飛的話,張坤整個人一時沉寂了下來,這些事可是他不曾聽說的。張坤眼角的餘光望了一眼旁邊半空的姚志平,只見姚志平也是一臉愕然,然後便是無盡的黯然,顯然,這些事也是他之前不曾知道的。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他心裏的內疚會更加強烈吧。一死三傷,變成了兩死一瘋一殘,齊鵬飛現在坐在輪椅上,豈不就是殘了?
看到張坤沉默了,齊鵬飛擠出一絲笑容,然後輕聲道:「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當年那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讓它過去吧。」
「這麼多年了,姚志平大師也已經不在了,而我也是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又何必要讓某些事來攪亂這難得的安靜。等到我和老么也走了,那麼當年那件事到底怎麼樣,又有什麼關係呢。」
「對或者錯,終歸是要隨風而去的。」
看到張坤不說話了,齊鵬飛露出一絲輕笑,然後拿起了旁邊的手套,繼續不急不緩的開始了打包:「張先生,家裏簡陋,就不留你吃飯了。不過歡迎你下次再來,有人能陪我老頭子聊聊天,其實也挺不錯的。」
這就是端茶送客了,張坤坐了一會,然後終於還是站了起來,不過臉色肅然的望着齊鵬飛:「齊老先生,正如您所說,您有您的底線,但我也有我的堅持,對當年的事我代姚老師向您說一聲道歉,不過,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說完,張坤轉身就朝着小區外走去。
不過張坤身子剛動,輪椅上的齊鵬飛便輕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