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教育基金保險,是一種帶強制性儲存方式的保險,只有到了孩子上大學後才可以定期領取出來,專款專用。
而這份保險是在弘文爺爺第一次經商回來後,驚喜發現弘文居然有如此學習天賦,便偷偷給他買的,把當時賺的錢拿出來大半,五萬塊一次交付,給弘文買下了這份保險。
而這份保險的目的,就是不管以後魏家發生任何意外,都能保證,弘文在考上大學後,每年可以領取一萬六千塊的大學教育基金。
原本這份保險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我不知道,我丈夫也不知道,甚至就連弘文奶奶都不知道,弘文就更不用說了,弘文爺爺瞞着所有人。
大學教育基金保險,一次投保五萬塊,等到弘文上大學後,每年可以領取一萬六,四年時間,共計六萬四千塊錢,總的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划得來的投資。
原本因為我的關係,家裏被弄的家徒四壁,又一次回到赤貧線上,但正是因為這份保險存在,所以,弘文的大學學費和生活費卻是提前有了着落,弘文爺爺確實高瞻遠矚。
可是,後來,這份保險的存在,不知道怎麼就被弘文知道了。
大學教育基金保險,強制儲存,專款專用,相對於放在銀行,太過靈活而容易導致存不下來的家庭來說,確實是對孩子未來的一種保障。
領取也必須要等到孩子考上大學之後,才能每年分批領取,絕無任何其他支取辦法,除了……保單合約,強制結束。
當被保人並沒有考上大學後,那麼此份保單便將被強制結束,被保人可一次性領取所有本金,但除此之外,將沒有任何其他收益。
「沒有考上大學,便能一次性領取本金。」彭春和一臉笑的望着張坤:「張先生,您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彭春和一邊笑着,臉上的淚痕卻也在不住的流下,一邊笑一邊哭。
「為了我,那個傻孩子,他放棄了上大學,放棄了他的未來,為了我這個沒用的媽媽,不能給他幸福的媽媽,卻還要拖累他一輩子的媽媽。」
「他喜歡讀書,他愛讀書,打他小時候我就知道,每天放學回來,幫家裏看牛,他都會帶着本書一起走。」
「這麼一個孩子,怎麼可能突然變的不喜歡讀書了呢?」
「為什麼,當初我就沒能想明白這些?」
「我得了乳腺癌,還是晚期,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治癒的希望了,而且我的家庭也負擔不起我的治療費用,原本我打算放棄的,但我的丈夫卻堅持,再加上我也想再看看宏文,希望能看着他考上大學,最終我同意了化療,控制癌細胞的擴散。」
「一開始我的化療是一個月一次,每次化療之後,我都要住院一周,以減輕化療對身體造成的損傷,而每次化療的費用是四五千塊左右。」
「後來,家裏的錢沒有了,親戚朋友能借的也都借了,我就改為每兩個月去做一次化療,同時也減少住院的時間,因為這樣能省點錢,那時候做一次大概是三千塊。」
「我的病情持續惡化,甚至一度病危,後來,在弘文高考之後,他爺爺突然拿出五萬塊錢來,用來給我治病,在一次加強的化療之後,我的癌細胞擴散終於又被控制住了,之後又恢復到一個月一次的化療,這才讓我撐過了最後一年。」
「我清楚的記得,當時弘文爺爺在拿出那五萬塊錢時的表情,面無表情,是的,不說冷淡,但真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留下錢後,就走了。」
「一開始我還不太明白,以為是公公為我借來的,因為我,讓公公又擔上了一筆借款,所以公公不開心,我理解,畢竟我是要死的人了,卻還要給家庭造成這麼大的負擔。」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公公恨我的,是恨我毀了弘文一輩子吧。」
「一個明明能有錦繡前程的弘文,一個原本也許可以成為科學家,成為科研人員,成為醫生,成為公司高管,成為政府人員,成為學者,成為老師,或者一切其他美好的未來,現在卻要在工地上,做着小工,搬着磚,砌着牆,攪拌着水泥。」
「為什麼要這樣,如果我能早點知道這一切,我寧可在發現自己得了癌症的那一刻就死掉,死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