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用,縱然惡鬼食人,竟會被嚇到連話也說不清楚。」頡利直接拔出了自己的腰刀,顯然怒極,已經想要砍人。
「可汗,我沒有說錯啊。」這斥候已經是恐懼到涕泗橫流,連連磕頭,「那唐軍手持鏈鎖,直接將那惡鬼捆住拖去,然後一口吃掉,這是我二人親眼所見。」
「是啊,可汗,我二人真當親眼所見!」另外一個斥候也同樣是哀嚎不已。
「夠了,胡言亂語!豈有此理!」頡利的臉上出現一抹煞氣,走上前去,直接一刀一個,就將這二人砍死。
臨死前,二人還哀嚎不已。
不斷說着唐軍吃鬼。
更是讓頡利煩躁不已,雖然不可能會相信這等荒謬之事,但內心也忍不住湧現惶恐。
主要是因為那惡鬼。
草原上的人,有自己的信仰,那就是長生天。
所以他們更敬鬼神。
昨夜的鬼哭狼嚎聲,已經是將頡利嚇得半死。
長生天在上,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了。
「來人,去請隋王與蕭皇后,還有夫人。」他出聲喊道。
然而,最終來的,卻只有他的夫人。
也就是隋朝的義成公主。
義成公主是隋宗室之女,至今已經是四十餘歲,但仍然風韻猶存,最重要的是,她的眉宇之間沒有多少中原之色,反而充斥着突厥人才有的蠻狠。
畢竟,她從十幾歲嫁給啟名可汗開始,先後嫁了四個突厥可汗,從父親到兒子,從哥哥到弟弟已經有整整三十年的時間都呆在突厥。
而此時,義成公主更是面帶狠色。
「可汗,蕭皇后與隋王的房間,已是無人。」
「什麼?」頡利大吃一驚。
「我那嫂子,只怕是見勢不妙,已經離去。」義成公主捏緊了拳頭,甚至痛聲怒罵,「如此膽怯之人,實在是枉為我大隋皇后,但她千不該,萬不該將隋王一同帶走!」
「豈有此理!」頡利也同樣惱怒至極。
他突厥庇護這蕭皇后,還有那隋王十幾年的時間,沒有絲毫的不敬,甚至還將定囊交給那隋王。
可是到了現在,這蕭皇后竟然悄無聲息的就走了?
但此刻這種情況,他也顧不得惱怒。
「夫人莫要生氣,當務之急,我等還是先行離開。」頡利好生的安慰,對於這位前隋的公主夫人,他十分的信賴。
甚至幾次攻打大唐,也是受到了這位夫人的建議。
東突厥因為隋朝才得以生存,自然應當效忠隋朝。
而大唐,只不過是「逆謀之流」。
哪怕是到了現在,義成公主也同樣是這樣認為的。
甚至,也是她當初求着可汗,藉助突厥的兵強馬壯,才將陷於竇建德之手的蕭皇后和楊政道接來突厥,並奉楊政道為隋王,可謂是為了隋朝盡心盡力,愛的無比深沉。
但真是因為如此。
蕭皇后的不告而別,才會讓她如此憤慨,放眼望去,除了她之外,偌大的一個隋朝,竟然已經是無人在意了。
就連蕭皇后與隋王,都輕易棄之。
這憤怒是摯愛之物被背叛的怒火。
「既然要走,那就不要後退。」義成公主沉聲說道,「若是後退,沒有了定囊之守,也是被那唐逆之軍步步緊逼,可汗不如放手一搏,反殺回去,趁其不備,奪取并州。」
「這」
頡利思索了一會兒,竟然有些心動。
雖然唐軍來勢洶洶,但正因為如此,後退的話,未必就比前進好上多少。
不過,就在此時。
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陣的騷動聲音。
頡利一下子惱怒起來。
今天是怎麼回事。
真的就當他這個可汗沒有半點威嚴?
「是誰在喧譁?」頡利拿着刀就沖了出去,然後就見到大批突厥士倉皇的後退,其中數人更是跌跌撞撞的跑來,滿臉的驚恐。
「是唐人!是唐人!」
「唐人?有多少人?」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