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最近焦頭爛額,焦到他頭髮大把大把的掉,都想撒手不管去死算了,做不死生物比當這破代教皇舒心多了。
安東尼有上千年的從政經驗,有一大批的追隨者和手下,有數之不盡相信他的人,但是卻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饑荒,主位面鬧饑荒了。
「其實主位面一直在鬧饑荒,年年在鬧饑荒,一年一小鬧,五年一大鬧,瘟疫也時有發生。」安東尼苦着臉說到:「一些地主貴族收稅收得狠了,還會小範圍的暴動一下。」
這些事情在安東尼的治下,其實發生的比較少,但在西部教區卻非常的常見,所以西部教區的人口數量一直上不去。
安東尼治下也會鬧饑荒,但他會調配,轉移,贖買,減稅,借貸,分期,甚至耍賴,把地主貴族們的糧食,用一些大家都是不反感的方式,轉移到災民或者破產農民的手裏。
明年還不起,分期還嘛,實在還不起,減點稅嘛,還是還不起,政策傾斜嘛,只要人活着,總有辦法活下去的。
但是,所有的一切騰挪,都建立在一個基礎上,那就是有糧。
「現在是連地主貴族家裏都沒餘糧了,我就算把他們抄家了,也抄不出多少糧食來,而且」安東尼苦笑着說到。
而且還有一個更麻煩的事情限制住他,讓他不能動用一些比較粗暴的辦法,比如挎掠
東部教區獨立了,他們現在叫做神聖教會,他是代教皇。
為了拉攏那些王候貴族地主跟他着走,安東尼暗地裏是進行了很多妥協和讓步的,否則,就算有他上千年來佈置的暗線,那些人也不可能冒風險跟他走到黑。
本質上,安東尼的所作所為相當於造反,失敗了,很可能會殺頭的,沒有天大的利益,誰會跟他走?
不過他出讓的那些,大部分都是神權的利益,慷神之慨而已,但同樣的,他就沒辦法用太粗暴的手段,否則整個東部教區都會亂。
「只要我敢抄一家,其他的肯定會造反,所有人都會想:你安東尼是不是想清算不認帳了啊?」
「不但不能抄家,看到有人囤積居奇,我還得把兩隻眼閉上,當沒看到,你說氣不氣人?」
奈格里斯點點頭:「確實挺氣人的,特別是你說了這麼多,正主都不聽,更氣人。」說完指了指把他們拉進意識空間後,又分心去種田的安格。
安東尼嘆氣:「習慣了,跟知識之神大人您說也是一樣的,安格大人尊重您的意見。」
這馬屁拍得恰到好處,奈格里斯小尾巴翹起來了,不過翹完之後,它就開始撓頭:「不過你要得太多了,十萬噸,兩億斤啊,省點吃,夠幾百萬人吃了。」
「是啊,但糧食的缺口就這麼大,今年先是旱災,又是颶風,然後是蟲災,黑山公國的糧田全給毀了,他們的災民全涌到我們東部來,前幾年收成好,生孩子的人多了,我們東部的人口連年暴增,負擔越來越大。」安東尼苦惱的說到。
在交通不便,生產力低下的年代,人口有時候並不是財富,而是負擔。
舉一個例子,有個地方受災,有五千多災民,運糧過去救災很容易,就算沒有路,通過野地也能把五千人的糧食運進去。
但如果這個地方有五萬人受災,運糧過去救災的難度不是翻十倍,而是可能翻五十倍,一百倍。
因為野地不可能承受這麼多物資的運輸,需要有路,要修路,運送物資的人需要吃喝拉撒,路上就得消耗掉一大半,運進去的物資能有一兩成就不錯了。
所以,一個百萬級別人口的國家,和一個千萬級別人口的國家,管理難度不是翻十倍,而是翻幾十上百倍。
在生產力低下的年代,人口太多往往是帝國分裂的開始,直到進入工業社會,人口的優勢才能通過教育,轉化為生產力。
安東尼現在就嘗到人口太多的苦頭了,比如現在他找安格救命,張口就是十萬噸,當初他救黑山公國的時候,要的也只有一千噸而已。
但這是剛需,也就是說,在他的計算中,十萬噸是剛好能把這個災年熬過去,如果運作得好,說不定能把糧價打壓下來,讓那些貴族地主和囤積居奇的奸商吐一部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