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浮屠軍出關之後,所面臨的不再是高山密林,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草原,當然還有荒漠。
放眼四周說不出的空曠,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更重要的還是人跡全無。
草原部族以放牧為生,極少會定居於某一處,除了王庭所在,極少能看到城池或是如漢人一般的房屋。
何為遊牧,大抵就是居無定所,活動的範圍很廣泛。
但常威既然敢出關,又怎會毫無準備,豈不知地圖之物乎?
地圖上雖會以各部族的存在為標記,可草原部族興衰生亡很難預計。
加上瓦剌人早前四處征戰,直至統一漠北,再以地圖上的部族標記去判定其存在實屬不智。
常威也不是來找這些部族的,部族還在不在都影響不到浮屠軍的前行。
他要的只是路線,只要路線對了,就沒有浮屠軍去不了的地方。
再者而言,就是沒有地圖在手,常威帶領的浮屠軍一樣能找到瓦剌軍所在處。
這到不是常威的軍事才能有多出眾,也不是浮屠軍里有這樣的能人。
而是早在瓦剌撤軍之時就已經被盯上了,盯上他們的不是錦衣衛,而是常威的龍影。
既常威讓林平之組建的情報部門,但把龍影看做暗殺刺客部門也無不可。
龍影成員修煉《辟邪劍譜》,那都是標配,以《辟邪劍譜》迅疾詭異的劍招,加上此門功法的速成特性。
又怎能把他們當普通的情報人員對待,這麼認為的人墳頭土都已經變舊了。
也只有他們才能緊緊盯着瓦剌軍而不掉隊,一身實力更賦予了他們靈活的機動性,往來之間能確保消息的準確且定時傳達。
這才是一個勢力的正確用法,那些整天只着眼於江湖的勢力,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怎麼看都不處於一個層次上。
隨着情報的準時傳遞,浮屠軍與瓦剌軍撤退的距離迅速拉近。
到得天將明時,常威不用獲取情報都能準確的找到瓦剌軍所在。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地上那新鮮且範圍不小的馬蹄印,更有車輪壓出來的輪痕。
草原人一般情況下很少會用到馬車,只有搬運牛馬駱駝都很難駝運的物品時才會用到。
而現在看到的這些車輪印又多又密集,深深的壓痕表明了他們所帶物資的龐大。
除了從大明境內肆虐歸來的瓦剌軍,再不做它選。
瓦剌軍退去時的痕跡無法掩蓋,換一個軍事才能出眾的將領,能根據路上的痕跡判斷出太多的東西。
如糧草輜重的大概數量,軍隊人數的數量,甚至能區分出步兵與騎兵的數量。
按理而言作為馬背上的民族,是極少有步兵這一說法,可難保有投降派,或是俘虜,民夫跟隨出戰。
指望瓦剌人自己運送物資,那真是太小瞧了他們。
用漢人俘虜當炮灰攻城的事,他們又不是沒幹過,這方面他們是專業的。
從這裏就可以看出軍事才能的重要性,常威顯然是沒功夫去學的,至少現在沒有去學的必要。
浮屠軍狂奔一夜,卻絲毫不露疲態,來時什麼樣子,現在依然是什麼樣子。
兵不是普通的兵,馬也不是普通的馬,別說一夜,就是一天一夜不休息都還能發揮出至少八成戰鬥力。
瓦剌軍顯然做不到這一點,他們走走停停,卻被常威一夜時間追上,且相距已不足十里地。
天光放亮,草原上的藍天碧空如洗,有蒼鷹展翅,啼鳴不絕。
常威也不知道這是野生的鷹,還是瓦剌人用來的警戒的獵鷹。
但這都不重要了,十里地,以浮屠軍座下戰馬的神駿,至多一刻鐘就能追上瓦剌軍,順勢發動突襲,或許也可能是強襲。
「終於是追上了,可是讓本座好找。」
「浮屠軍聽令。」
「此次出關只為援救英宗,而瓦剌八萬大軍距此僅餘十里,從現在起當以最快速度奔襲至瓦剌面前,本座為前鋒,在瓦剌軍中撕開一個缺口,只待英宗朱祁鎮落入手中,爾等不可戀戰,直至退回邊關大同鎮,可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