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似乎在映像之中應該屬於呼喝聲不斷,最能體現士卒戰前精氣神的地方。
但當常威跟郭登來到軍營之後,看到的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士卒紀律挺好,唯獨沒有精氣神。
他們沒有進行操練,事實上古代的軍隊都不會天天進行操練。
最普遍的做法該是五天一練,這還是皇朝衰落時才會這樣。
要是沒衰落的話幾乎是每天一練,列如隊列,變陣這種操練方式。
可那是還算可以的國家,在這個明朝,就拿郭登所在的大同言。
幾乎達到了一月才會操練一次的程度,還不能是那種特別吃力的訓練,否則士卒撐不住身體就垮了。
這都是郭登親口跟他說的,起初常威還不怎麼相信,但到軍營後他信了。
個個都是面黃肌瘦,一副沒飯吃的樣子,就是這樣士卒也沒有閒着。
可待在軍營里不訓練又能幹什麼。
他們還真有事干,有的在做木工活,有的在縫補衣物,更多的卻不是在這裏,是在田間地頭勞作。
這哪還算得上是軍營,分明是一個作坊。
「看到了吧,這就是軍營,一個你在順天府乃至是朝中眾臣都看不到的軍營。」
郭登的話充斥着無奈,還有心酸之感。
一國之軍力竟淪落到如此地步,也最直觀的體現出大明的腐爛狀況。
「軍隊這些年就是如此過來的?」
常威發問,但他已經確定了自己所想,要不是這樣做,大明根本撐不到現在。
「前些年還好些,但當士卒生活不下去之後,就把自己家的田地賣了一些,結果日子沒過好,反到越過越難,最終變成了如此模樣。」
越了解常威就越對這些士卒感到不值,他到沒有什麼感同身受的想法,就只是單純的為他們感到不值。
要是沒有這些士卒在外守國門,那些地主劣紳,朝堂諸公,皇親國戚哪還能處心積慮的進行內鬥。
他們已經忘了國家存在的根本是什麼,也忘了是什麼保證着他們的安全。
於這些士卒而言,目前的生活也僅能用勉強活得下去來形容,餓不死也吃不飽。
這才是目前明朝還能存在的真正原因,否則要是連飯都吃不上一口,最先反的一定是他們。
守國門卻還不如在家種地過得好,誰心裏又沒有怨氣,一旦爆發是誰也無法壓得下去的。
邊關重鎮都如此,那其它地方只怕更遭,或已到了名存實亡的程度。
當兵當到這份上,誰還願意死守着這個身份不放,大量軍戶逃離都成了最普遍的現象。
「常某雖然對此情況極為痛心,卻也沒本事改變,想必將軍帶我來此應不是看軍營那麼簡單,不妨直言。」
鬼才信郭登只是順便帶他來看軍營,絕對是另有目的,但他又想不通是什麼。
「聽聞常兄弟抄家得了不少銀子,卻都已交給陛下,而就在幾天前,陛下拿出大筆銀子籌備軍資,不日就要親臨邊關對異族用兵,為此特地拿出半年餉銀下發,是否真有其事?」
本來聽到前面的話,常威還以為郭登要找他借錢,他連拒絕的理由都想好了。
結果卻是來向他打探虛實的,感情這堂堂的邊關守將,皇帝的親家,竟都不相信會有軍餉下發。
那得懷疑到什麼程度,才會如此拐彎抹角的向他打探消息的真實性。
當皇帝當到自己親家都不敢相信的境界,那真是當得夠失敗的。
「確有其事,且軍餉運送由錦衣衛親自監督,絕不會讓貪墨的情況發生。」
押送軍餉這種事本來怎麼着都論不到錦衣衛來管,可朱祁鎮還就只相信錦衣衛,特別是常威所管轄的錦衣衛。
一邊防着他,一邊到關鍵時候又特別信任他,這種操作常威直呼學不來。
聽到常威的回答郭登鬆了口氣,好像輕鬆了許多的樣子。
但常威很清楚,半年的軍餉下發能穩定軍心,也能改變一時的軍隊現狀。
可當常威看了軍營之後,也就明白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