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萊姆瑞爾以北,密林深處,只有精靈才有理由涉足的地方,林地中刻畫着一條長長的黑色裂谷,焦黑扭曲的樹木是它的標記。」嶄新的樹皮紙上,一副堪稱精密的地圖上畫出了那道長長的黑色裂谷,上面用精靈語標註着兩個血紅的大字——黑獄。
這種樹皮紙是來自一個叫做月露高崗、名為索克留斯、精靈語意為嶄新的祝福的樹木的樹皮長成的,相傳這種樹木受到遠古的祝福,能吸收月光某種不可思議的成分,用這種樹皮做的紙,不僅光潔便於書寫,而且無論過去多少年,都不會腐朽,而且某些邪惡的墨水:比如某些生物的血液、或者某些調和的毒液做成的墨水,都無法在上面留下痕跡。
最搭配這種紙的,就是永歌花園的叫做金焰花的花朵,用這種花朵通過魔法製造出的淡金色墨水,會自動給上面的加上一層魔法保護,而且用這種墨水寫下的契約,畫下的魔法陣,遠遠比平常的墨水更具有威力。
可惜隨着上古精靈帝國的覆滅,灰精靈或者說是金精靈的「大撤離」,又經歷了皇冠戰爭等一系列戰爭之後,原本華美的精靈宮廷變成了廢墟,上古的美好時代成為了留下來的精靈記憶里難以觸碰的痛,而這種索克留斯紙為載體的文本也越來越少了,精靈也學着人類採用亞麻紙,羊皮紙記載,但是某些珍貴的資料都還是採用這種紙張。
看到那張樹皮紙的時候,阿拉密爾立刻就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這些知識都是安緹諾雅教給他的,阿拉密爾突然覺得,這十六年也不算是白過,雖然自己武力值沒有提升,但是其他方面,提升的實在是不少。
他現在的見識,已經勝過一般的剛成年的大家族精靈了,安緹諾雅不止一次對於阿拉密爾的學習進度和充滿「進取心」表示滿意。
誰讓他體內是一個人類的靈魂呢??比起精靈來說,人類的欲望要強上不少。
「根據精靈宮廷和谷地法師們的探測,這道裂隙曾經是一座監獄,裏面囚禁的是一個充滿凋亡和腐壞的強大邪惡神祗。然而人們還不清楚,它究竟是現在已死的神——黑暗誘導者摩安多的早期形態,還是一些其他的邪惡存在。人們也不清楚,這隻怪物是否還在它的監牢中,因為沒有人敢於進入裂隙峭壁之間非自然的黑暗中。」安緹諾雅指着上面的痕跡,笑着對於阿拉密爾說道。
摩安多是腐蝕、墮落與腐朽之神。不管摩安多是男、是女乃至完全超越了性別的束縛,都無從知曉。故此,絕大多數提及該神明的文獻都採用中性的「它」。它如一片混濁腐朽的孤島,巍然獨立於生、死、再生的輪迴之中,亦是誘惑的凝聚,鑲嵌在生命之環那沉淪的邊緣。摩安多吸引了畏懼腐敗衰頹的人,他們害怕自身的衰敗和周邊萬物的朽亡,期望通過撫慰摩安多而逃避它們;它也吸引着虛無主義者,他們視一切存在為恆久持續的腐蝕,直至死亡。
難道吟遊詩人都這麼博學的嗎?阿拉密爾看着安緹諾雅,腦中浮現起某個一團龐大的混合着腐爛植物和肉塊的東西,傳說中的腐蝕之神摩安多的形象就是如此,據說摩安多的信徒都要接受一顆摩安多的種子種入體內,成為這位可怕的邪神的傀儡,他們自稱為「寵仆」。
這種很稀奇古怪的神祇,之所以阿拉密爾知道,完全得益於的作為吟遊詩人的安緹諾雅,因為作為豎琴手的盟友,安緹諾雅給他講過豎琴手的創始人之一,偉大的傳奇吟遊詩人凡德·龍刺是如何弒殺摩安多的事情,阿拉密爾也順手記住了這位被殺的噁心植物肉塊的名字。
「摩安多??」阿拉密爾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這個黑獄他之前也應該也打過交道,他曾經在黑獄的外圍,斬殺過一些腐朽可怕的怪物,當時他還在奇怪,為什麼精靈們看着這麼多「不和諧」而不去處理,如果那裏是摩安多的早期的形體的話,那就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關鍵是,如果那裏這麼可怕,甚至還涉及到一位死去的神祇的話,自己進去了有什麼用???阿拉密爾想起了之前維斯娜卡跟自己的約定,履行作為「阿拉密爾」應該履行的職責,跟伊普吉爾家族的女兒締結杖劍之約,幫她從某個地方取出一樣物品之後,從此兩人一刀兩斷,江湖再見,再無瓜葛。
阿拉密爾其實無比期盼這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