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賴的樣子,趙芸忍不住搖了搖頭。初見時只覺得他陰冷,心思深沉,不好接觸。如今瞧着,倒是有幾分孩子氣,親切了許多。
申屠白見趙芸擰眉沉思,抬手敲了敲她的頭,嫌棄道:「皺得像個小老頭。有功夫胡思亂想,不如趁着這時間,將十五代袋沙子撿完。別想着回了京,就能躲過去。」
趙芸揉了揉腦袋,哭笑不得,「師傅大人,您哪隻眼睛瞧着我胡思亂想了?我在思考,思考你懂嗎?」
「丁點兒事兒,有什麼好想的?」申屠白睨她一眼,不甚在意的說道。
「在你眼裏,哪件不是小事兒?可對我來說,就是大事。不好好考慮清楚,我哪裏能安心。」癟癟嘴,趙芸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嘟囔道:「你不幫忙就算了,還存心搗亂!」
申屠白挑眉,「我搗亂?有嗎?我怎麼不記得?小東西近來膽子見漲,倒埋汰起我來了。」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趙芸梗着脖子不服氣的道:「就算你是我師傅,還有那個什麼……你也不能搞獨裁。上次離開的時候,我就答應了墨白。回來後一定帶它一起去京城。結果你都不問我一下,就將它扔給了師兄!它留在府城又幫不上忙,幹嘛不讓它和我一起?」
「說清楚,那什麼是什麼?」申屠白瞅着她哼哼唧唧的模糊帶過,微翹着嘴角,覺得十分好笑。
趙芸抿唇,轉開臉,「哼,沒什麼。」
「恃寵而驕。」申屠白擰了把她的鼻子,搖搖頭,隨即十分坦蕩又理所當然的開口道:「誰叫它對我齜牙咧嘴?既然是只貓,就要遵守貓的本分。好好討好主人。它不願,那就只能去抓老鼠,看家守宅了。不然,養着它作甚?」
趙芸無語,「它的主人是我,我喜歡就行了,幹嘛要討好你?」
申屠白唇角的弧度深了些,神色惑人,「可是,芸兒你是我的。你的寵物自然也是我的。那隻蠢貓不識好歹,罰它捉老鼠已經是輕的了。」
「……」趙芸腦袋直接當機,半晌才回過神,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真是,厚顏無恥。」
「不,我臉皮很薄。不信你摸摸。」申屠白輕笑一聲,把一張好看得過分的臉湊到趙芸面前,一副任君揩油的坦然模樣。
呔,妖孽!趙芸面色一滯,只覺得血氣上涌,迅速敗退一里之地!再瞧申屠白,膚白如玉,溫潤細膩,臉部的輪廓卻是屬於男子的深邃利落。所以,就算他着一身妖艷的紅衣,相貌傾城,也能讓人一眼瞧出性別來。
此時,他沒了平日裏時時帶着的譏誚、深沉與孤傲,毫無防備的模樣顯出了幾分乾淨無辜,一張臉漂亮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鼻腔痒痒的,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了。趙芸眨了眨眼,猛的抽出袖間的手帕捂上鼻子,乾脆的扭頭。
申屠白被她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有些發懵,以為她是嫌棄自己,心裏不由得有些不悅。直起身來眯眼瞧去,卻發現她手裏的那張手帕上有點點紅星。
眼底閃過一絲愕然,申屠白心裏有些怪異,唇角抽搐了兩下,難得有些遲疑的張嘴道:「你,你莫不是流鼻血了?」
趙芸臉色脹紅,拿手帕死死的捂着鼻子。聞言,回頭瞪了某隻妖孽一眼,卻感覺鼻腔里更多的熱流湧來。心裏一驚,只得快速扭頭不看他,一邊哀嚎,一邊在心裏默念清心咒。
申屠白見狀,哪裏還不明白?抖着肩膀,噗哧一聲笑出來,聲音還越笑越大聲。
暢快又清越的笑聲,從馬車裏傳出來,隨行的一眾人等都的轉過視線來看,但有帘子擋着,只能在心裏好奇。
特別是申屠家的花衛,在他們心裏家主大人一向邪氣又威嚴。這樣毫不掩飾的愉悅笑聲,他們從未聽過。張縣令和姜翁面上閃過疑惑,沒有多想。安鳳麓、夏衍、凌庭幾個卻是神色各異。
「你也就這點兒出息了!」
鼻血總算止住了,申屠白也終於笑夠了。只是眼睛裏還殘留着愉悅和戲謔。
趙芸盯着馬車壁,一臉鬱卒,就是不看申屠白。心想今天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還有這麼個把柄讓人抓着,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申屠白見她不理人,知道是惱羞成怒了。也知道適可而止,不再撩撥她。掀開帘子往外瞧了眼,日頭已經在頭頂上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