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飲三大口,孫悟空乾脆席地而坐:
「來來來,師侄,說說我二師弟的事兒!」
楊修從初遇朱無西,說到在廣寒宮見到了高翠蘭,再說到天龍寺朱無西指着觀世音菩薩的怒吼……
孫悟空聽得很認真。
「沙師弟,小白龍……他們,投的胎可好?」
楊修苦笑道:「這事兒,我也不知道,也沒資格查。」
「唉,當初西行師徒五人,死了倆,一個在大雷音寺天天被活刮,一個在這女媧石下,暗無天日,只有二師弟……那個呆子!」
楊修:「師尊與我說過,自從真假美猴王那事兒之後,師伯,就再未叫過他呆子,也再未與師公爭吵過半句,那個時候,師尊就已經察覺到些許不對勁了。」
「嗨,別看那呆子平常好吃懶做,心思,細着呢!老想着分家當跑路,老想破壞西行,其實不是他真的就懶,真的就賴,而是他是咱們幾個師兄弟里,唯一一個看出了貓膩的!」
孫悟空再飲一口,指了指自己:「師侄啊,不瞞你說,老孫我當初就在奇怪,好好的天蓬元帥,怎麼到了靈界,就好吃懶做了。」
興許是喝多了酒,孫悟空也來了興致,與楊修講起了曾經的故事。
「想當初,妖界七聖亂仙界,俺老孫,就俺!就俺一人!手拿着兩把西瓜刀,從南天門一直砍到蓬萊東路!我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楊修:「那啥,師伯,您當初用的應該是定海神針才對。」
「哦,那興許是俺記錯了,你別打岔!」
孫悟空接着道:「俺拿着定海神針,從南天門一路砸!一路砸,就沒有一個能擋得住俺的!後來,就是二師弟來阻我了。」
「那時候他在天庭,老威風了,長得人模人樣的,傳一身銀甲,瞧着還挺帥,天河十萬天兵天將啊,那呆子竟然帶着十萬天兵天將圍攻俺一人!不逞一人之能,敢用圍攻,那呆子可精明着呢!」
「可惜,當初他千淼神體尚未大成,雖然手裏那上寶沁金鈀,比定海神針靈點兒,但終究不是俺的對手。」
「後來啊,俺就碰上了楊戩,好傢夥,那楊戩是個真人物,俺老孫自視靈明石猴,同境界當無人可敵也,但就在楊戩那兒栽了跟頭,窮盡一身的神通,居然還弱了那楊戩半籌,後來,老君還偷襲我,那楊戩還放狗咬我,唉……」
孫悟空感嘆道:「如今看來,八千年前仙魔兩界開戰,天庭五帝皆是元氣大傷,我等妖聖小打小鬧,沒出來,不然,恐怕俺老孫,連天庭玄界都還沒進,就被轟回妖界了,當初,太狂妄,這才鑄成大錯!」
楊修:「那師伯,當初為何要加入西行隊伍中呢?」
孫悟空回憶道:「當初,當初如來,以五指鎮魔法將我鎮壓於靈界,受限於靈界規則,俺的境界瞬息便被打回飛升境,俺老孫,是萬念俱灰啊。」
「在靈界被鎮壓的那些年,我就是個哪兒也去不了的野猴子,沒人管,更沒人理,唯有菩薩,常常附於農婦之身,給我,帶些桃子什麼的,偶爾,也與我聊一聊。」
「菩薩,是個好人,俺老孫,信了她,所以後來,唐玄奘出世西行,菩薩與我說,保唐玄奘安全到達極西之地,重回仙界,便結了往日恩仇。」
「所以,在保俺師父這事兒上,雖然最開始有諸多不願,還鬧矛盾,但總歸咱師兄弟四個,算是盡職盡責了。後來慢慢相處,師父那好心腸,也被咱師兄弟四個看在眼裏,所以後來矛盾,也就少了。」
大雷音寺擁有「菩薩」之位的有不少,但能被孫悟空尊稱為「菩薩」的,應只有觀世音一人。
楊修:「可是,師尊對觀世音菩薩的態度,可不怎麼好。」
孫悟空:「自然是不好,畢竟咱們師兄弟四人,都是她挑的,但也不能全怪她,她當時,也應不知道此事背後的勾當。而且當初師父遭難,她,也是儘量在保全,只不過,胳膊擰不過大腿……」
楊修點了點頭,心中,卻又是另一番想法。
是……想逃的想法!
按照朱無西的說法,孫悟空,是在真假美猴王的時候,被如來算計,暗中加害了孫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