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夜裏的鐘聲安靜盪開,就像來自極為遙遠的地方。
艾布納按照約定來到了威廉姆斯街的街心公園,並很快將目光投向了一位黑髮整齊,眼眸深棕的年輕紳士。
他有混血特徵,但長相更偏向於魯恩人長相。
但這些不是艾布納注意對方的原因……他注意到的其實是這位紳士手上戴着的鐵黑色手套,左胸前別着的暗金色太陽鳥形狀胸針,右胸懸掛的漆黑徽章,以及槍袋裏放着的左輪。
「『太陽胸針』、『告白』手槍……手套應該是在『卡平案』中從赫拉斯手裏奪過的那件原著出場過的,有着『懲戒騎士』能力的非凡物品……
「至於另外一枚徽章,就不知道克萊恩從哪裏弄來的了……但初步『解析』,應該是『不眠者』途徑的東西。
「再加上必然被他帶在身上的『心靈吐息』符咒,克萊恩這是全副武裝了啊……
「而且,他變化成的模樣,如果再戴個金邊眼鏡,就有點格爾曼的意思了啊。」
艾布納觀察克萊恩的同時,克萊恩也在觀察着他,並在心裏吐槽着:
又換了一個形象?到底我是無面人,還是你是無面人啊?
而他之所以能認出眼前這位仿佛教師一般斯文的傢伙就是「塔」先生,則是因為對方已經在默念「愚者」的尊名了。
由於行動的細節早已在灰霧之上確定,所以雙方只是眼神交流了一番,便擦身而過,這也宣告着行動正式開始。
進入附近的下水道,艾布納順利解封那張精緻卡片,召喚出「骨龍」,並駕馭它進入「心理學隱身」狀態,一路來到威廉姆斯街中部的一座廢棄小教堂中。
——這是他們定好的策略,由「世界」、「節制」在明面行動,「塔」則在藏在暗中,伺機而動。
廢棄教堂里空間狹小,枯萎的藤蔓爬滿了牆壁,糞便與雜物交錯,石堆和枯草相間,灰色的石頭落得到處都是。
好在「骨龍」屬於亡靈,靈體不受地形影響,否則哪怕處於「心理學隱身」狀態,也肯定會被人察覺。
這時候,半坍塌的角落裏,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物的中年男子本來正在用挖掘工具從隱蔽的洞口內,向地下挖掘着通道。
可忽然間,就在他前方一空,出現了一座黑沉的地下宮殿時,男子卻在癲狂之餘,猛地察覺到還有一個人在靜靜地「看」着他,
那是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嘴巴,沒有眉毛,沒有耳朵的人!
男子,也就是拉夫特·龐德從男爵瞳孔一縮,只覺麻痹之意從腰部以下升起,沿着脊椎,直竄後腦。
他想都沒想,當即丟下所有的器物,瘋狂向後退去。
他的雙肘啪啪撞着地面,撞得血肉模糊,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終於,拉夫特·龐德離開了地道,回到了廢棄的小教堂內。
就在他鬆了口氣時,卻正好遇到前來阻止他繼續挖掘的莎倫和克萊恩。
看着穿着哥德式宮廷長裙,戴着黑色小巧軟帽,有一張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孔和不像人類的淡金頭髮、藍色眼眸的莎倫小姐緩緩向他靠近,拉夫特·龐德連退幾步,險些被石頭絆倒。
畢竟在這樣的場景,遇到這樣的人,說不是遇到了女鬼恐怕都沒有人信……雖然說,「怨魂」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貨真價實的女鬼。
就在這時,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一下壓住了恐懼的情緒,露出忐忑與希望交織,興奮與期待共現的表情:
「你,你是地下宮殿內那個惡靈?
「是,一定是你!
「果然,我的判斷沒有錯,真正的『黑皇帝』出現後,『血皇帝』的榮光必定再現!」
黑皇帝?你該不會指的是俠盜『黑皇帝』吧?從男爵閣下,你好像誤會了什麼事情……雖然使用「黑皇帝」牌加強魂體後,我的靈體上肯定帶有「黑皇帝」的某種特質……但那也是羅塞爾的黑皇帝,和你們四皇之戰時的皇帝沒關係……
藏在陰影里,看着莎倫自由發揮的克萊恩忍不住腹誹了幾句。
他和莎倫最初的計劃是裝神弄鬼嚇走拉夫特·龐德,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