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江濤身軀微微低俯,左手握着劍鞘,右手握在劍柄之上,整個人顯得無比放鬆,表情平靜得猶如天上的明月,緊張的氣氛下在他身上居然展露出幾分寫意的姿態。
他仿佛不是在迎接下一瞬間的緊張廝殺,反而像是執筆欲要揮毫書寫文章。
明明這樣的他處處都是破綻,可被他看着的那個黑衣人卻渾身僵直不敢動彈,一滴冷汗緩緩從額頭滑落。
拔劍術,當劍還在劍鞘中的時候才是最可怕的!
一旦拔劍,必將一往無前,要麼你死要麼我死……
此時在江濤眼中,除了眼中的敵人外再無他物,就連目標人物的兩個幫手都被他無視,沉寂在接下來一劍中的江濤忘卻了一切。
受傷的他嘴角溢血,一滴血液緩緩從嘴角滴下。
遠處傳來了寶壽先生催促三個黑衣人拿下江濤好前去面見護法的聲音。
再無他物的江濤眼皮微微動了一下。
「拿下他,不計代價!」被江濤盯着的黑衣人沉聲道,心頭髮毛的他不敢在等下去了,寶壽先生催促是一回事,實在是此時的江濤對他來說太危險了,必須得立即打破這樣的僵局。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說好的黑衣人在開口的第一時間卻是往後退,他沒有把握接下江濤蓄力的一劍。
既然江濤的目標是自己,那就讓兩個同伴去拿下他好了,自己退,他蓄力那麼久也沒卵用。
當黑衣人開口的瞬間,江邊眼睛一眯,似有寒光閃過,放鬆到極致的身軀頃刻緊繃,握劍,拔劍,上前,刺……
唰,劍出,月光下寒芒刺眼,森寒入骨。
然而江濤卻是愣住了,動作一頓,微微愕然低頭,我劍呢?
剛剛還在手中的劍呢,那麼大一把,哪兒去了?
欲要施展拔劍術拉一個敵人墊背的江濤,上一秒還在手中的劍,莫名其妙不翼而飛。
他手中的劍的確是出鞘了,但卻不是江濤握着刺出的,而是長劍自己飛走的,快得江濤都沒反應過來。
噗噗~!
飛走的長劍凌空飛舞,快到極致,偶爾反射月光才能依稀捕捉其痕跡,宛如夜空中的一抹流光。
撲向江濤的兩個黑衣人,後天後期的他們動作一僵,脖子被利劍直接斬斷,鮮血噴薄,騰空的腦袋在空中打轉。
身首分離的兩人這一瞬間還沒有死,他們眼中看到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轉,最終腦袋落地,他們生命中看到的最後畫面是天上的明月。
今晚的月色,好美……
「這是什麼劍術?根本就不是拔劍術啊……」
那個本該是江濤目標人物的黑衣人後退的動作停下,當即瞪大了眼睛。
見鬼,拔劍術是這樣的嗎?長劍脫手凌空舞動?尤其是速度快得連讓人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這根本就不是後天境界能施展的劍法,不,先天境界都沒聽說過有這樣的。
凌空飛舞的長劍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瞬間朝着最後一個黑衣人直刺而去,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音鳴聲。
最後一個黑衣人反應不可謂不快,明知避不開的他當即施展護體功法欲要硬抗。
嗡~!
他體內內力鼓盪,衣衫舞動,皮膚瞬間變成了閃爍金屬光澤的金銅色,整個人想是銅鑄般堅不可摧。
他施展的是一門後天境界相對高明的橫練功夫,名為銅人功,練到黑衣人這個地步,一經施展已是尋常刀劍難傷。
黑衣人有信心憑自身銅人功硬抗下那一柄沒有任何內力加持的長劍。
叮~!
幾乎是他施展銅人功的瞬間,凌空而來的利劍就刺在了他喉嚨上,有火星迸射,明明是血肉之軀,可在銅人功這門橫練功夫下,居然發出了金鳴交擊之聲。
黑衣人此時瞪大了眼睛,只覺這一劍的力道好可怕,自身猶如被一頭髮狂的鐵牛衝撞了一般,整個人被長劍頂着抑制不住的往後退,雙腳在地上犁出長長的溝壑。
還好他銅人功給力,雖然長劍力道可怕,到底被他擋住了,然而黑衣人並不好受,脖間的骨頭咔咔作響,像是隨時都要破碎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