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精靈們用人體實驗(哪怕是自體實驗)代替動物實驗,這件事讓格雷特又好氣又好笑,但是活兒還是得幹下去。
不但幹下去,還要解決新的問題:
為什麼在人體實驗上可以安全通過的法術,在動物實驗上,就會引起動物七竅流血,然後死掉?!
在動物實驗上證明了安全性和有效性的法術,在人體上,會不會沒有效果,或者起反效果?
好吧這個倒是很正常的,哪怕前世,動物實驗通過,臨床實驗失敗的藥物和醫療方法,也是滿坑滿谷,數不勝數;
但是,在普通動物身上證明了安全性和有效性的法術,在魔獸身上,在精靈身上,在具備高階超凡力量的精靈身上呢?
格雷特頭大如斗,然而同時,又激起了熊熊的鬥志和好奇心。
——問題多怕什麼,怕的是沒有問題,怕的是前路茫茫,根本看不到方向在哪裏。
在科學研究當中,提出問題,提出一個好問題,就是研究走向成功的開始!
「我再重申一遍!動物實驗!動物實驗!動物實驗全部完了,才能進行臨床實驗!這個步驟,絕對不許顛倒!」
格雷特把那兩個精靈狠狠罵了一遍,罵到狗血淋頭以後,又把所有人集合起來,再次重申實驗原則:
「我才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我是這項研究的領導者!要麼聽我的,要麼,滾出我的研究組!
我的研究組裏,不需要違抗我命令的人!!!」
一片寂靜。格雷特轉過身,奮力用【無盡墨水筆】在白板上劃了幾道,把那兩個出危險的法術構型劃掉。
用力之大,筆尖深深嵌了下去,連白板都劃出幾道凹痕:
「好了,測試繼續!」
一片安靜。精靈們按照固定的流程,繼續一個一個,對着正常的、健康的兔子,釋放治療魔法。
每個法術,成年公兔五隻,成年母兔五隻,要全部安全通過,才能進入下一輪實驗。
只要有一隻兔子出現異常,這個構型,立刻從安全名單里劃掉!
「可是……」
人群角落裏發出了小小的、顫抖的聲音。格雷特儘可能地保持着和顏悅色:
「怎麼?」
兩個被他罵得狗血淋頭的精靈當中,年紀更輕、等級更高的那一個站了出來。
眼圈有點紅紅的,尖耳朵的末端也紅紅的,但是,仍然不妨礙他努力抬起頭,直視格雷特的眼睛:
「可是,這兩個法術,已經在我們身上,證明安全了呀!在精靈身上它是安全的,為什麼要劃掉?」
「因為動物實驗不通過。」格雷特想也不想就回答。看到對方不服氣的眼神,他深深吸了口氣,整理了一下思路:
「就像我們狩獵動物,養殖動物,吃它們的肉,穿它們的毛皮,讓我們自己免於饑寒。
用動物做實驗,也是拿這些動物,作為擋在我們和病痛、死亡之間的一道屏障。
如果這一次,把這兩個法術放入安全名單,將來就會有更多人,憐惜動物的生命,直接用自己嘗試,或者在別人身上嘗試——
而這樣的話,安全性沒有驗證過的法術和藥物,在人類或精靈身上嘗試,會造成更多的痛苦和死亡。這個先例,決不能開。」
前面幾句說得柔軟而溫和,說到後面,越來越是嚴厲,最後兩句已經聲色俱厲。
不但在場的絕大部分精靈,包括法希姆長老在內都輕輕點頭,兩個被罵的精靈不服氣地動了動嘴唇,卻也終究找不到辯駁的話。
一個低下頭去,而另一個,也就是發言的那個卻還有點不甘心,昂着頭,期待地盯着格雷特看:
真的不能嗎?
真的,絕對不能嗎?
這個法術,在精靈身上有用,總是有道理的吧?
他的心聲明明白白掛在臉上。格雷特沉吟了一下:
「當然,在普通兔子身上不具備安全性的法術,在魔獸身上,未必不具備安全性。
有些兔子出事,可能不是因為法術本身有隱患,而是因為普通野獸的承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