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證實了他真的是家族血脈,如果他親手捧上這一份禮物。白狼覺得,他可以信任,可以放心取用。
但是,這份禮物,是魔法議會送過來的。
再看看吧。他的壽命,到底還沒到徹底衰竭,看見死亡來臨的地步。
「希望我能看見那孩子……希望我能看見……」
兩位老人這樣對視着。魔法議會既然落了這一子,也許到關鍵的時候,真的會讓諾德馬克法師回來一趟。
誰知道呢?
也許呢?
總之,慢慢等待,把變數交給時間吧……
他們期待着變數的發生,期待家族的孩子能夠回來一趟,能夠讓家族穩穩地再踏出一步。而在更多的地方,也有人猶豫着,遲疑着,翻開了《生命》的扉頁。
吉恩·馬德蘭在米里亞主教的墳墓前低頭佇立良久。他最後一次跪下來,整理一下墳前的花束,把每一片花葉上的塵土仔細地擦乾淨。
然後,起身後退幾步,坐在一抬眼就能看見墳墓、卻又不會驚擾墳墓的橡樹下。眉頭緊皺,粗糙的雙手來回搓着衣角,幾乎要把衣角扯成碎塊。
他並不是一個資質如何出眾的人。如果資質出眾,也不會做了十幾年的底層小侍祭,神術失而復得後,這麼多年也沒能上進一步。
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他面前,抓住它,也許能進階,也許,會一步墜落深淵……
這個機會來自魔法議會。來自邪惡的魔法師們。但是,當米里亞主教遭受冤屈,聖火焚身而死的時候,教廷並沒有幫他,教廷到現在也沒有為他主持公道;
而邪惡的魔法師們,幫了尼德蘭人很多很多。
這都不是關鍵。關鍵在於,用這種方法冥想,會讓他的精神力有所增長嗎?
還是,會讓他失去聖光的眷顧?
吉恩·馬德蘭不懂。他所有對教義的理解,都來自米里亞主教。那位主教,教導他仁慈,教導他愛人,教導他牧養神的羔羊。
但是,神的教義當中,沒有任何一條,提到不可以加強自身……
「主教大人,如果是您,您會怎麼做呢?——如果您還活着,您又會給我怎樣的建議呢?」
山風淒冷。
橡樹無言。
躺在墳墓里的人,再也不會睜開眼睛,再也不會給他一個慈祥的微笑。
「我就試試看!就試試!——反正我的神術也並非來自教廷,反正教廷已經絕罰了我!」終於,吉恩·馬德蘭一咬牙,一發狠,下定了決心:
「如果嘗試成功了,我也能有更強的力量,來為神的子民解除痛苦,不是嗎!」
他閉上眼睛。安心,凝神,然後,一根一根的骨骼,在心底慢慢亮起,搭成了一個約略的人形。
光滑的骨骼……
粗糙的骨骼……
燒焦的骨骼……燒得酥脆,手一碰,就成為灰燼的骨骼……
而這其中,有一塊形狀完整,堅硬凝實的骨骼。它薄而狹長,兩邊略有凹凸,末端有一個小小的尖角。握在手裏的時候,幾乎像是一把凌厲的短劍。
吉恩·馬德蘭起初不知道這是哪一塊骨頭。那塊聖骨,放進匣子裏,葬入墳墓,只有沉甸甸的觸感、只有淡淡的銀光,一直烙印在他的心頭。
直到看過這本《生命》,他才恍然領悟:
這是胸骨啊!
是人體正中,胸腔前方,連接兩邊肋骨的,最中央的一塊骨頭!
是覆蓋住心臟的,是心魂所聚的,是到死也不曾熄滅的,最虔誠最聖潔的信仰!
而此時此刻,這塊泛着銀光的聖骨,就在他的冥想世界中亮起。以聖骨為中心,向兩旁延伸出肋骨,再向後環抱出另外一圈肋骨,連接在脊椎骨上……
脊椎骨向上生長,撐起頭顱,向下伸展,連接骨盆。四面八方延伸,手臂、雙腿,手掌手指,腳掌腳趾,一點一點,在心中亮了起來……
那是我?
那是我!
冥想中,全套骨骼亮起來的那一瞬間,聖光如雨而落,自動附在骨骼上。吉恩·馬德蘭睜開雙眼,只覺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