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進鎮夜司，段玉真是半點興趣都沒有的。
但是他看出來了，這個於連虎根本就不是針對他段玉，而是針對凌霜的。
這就不行了。
林光寒被捲入了黃金失竊案，被押解進京，生死未卜，剩下凌霜孤兒寡母在瀛州。
你於連虎竟然連這樣的大美人也捨得欺負？
顏值即正義。
我段玉怎麼也要為師娘爭一口氣。
於是，段玉朝着於連虎道：「一言為定！」
幾十名守夜人全部豎起耳朵，仿佛又回到了當年接受考核的時光。
想要進入鎮夜司，需要經過重重考核，有關於修羅妖器常識考核，還有武道的考核，但這些都是基礎，而最重要的是最後的五道問題。
任由你常識考核，武道考核再出色，只要最後考核沒有及格，那就永遠失去進入鎮夜司的機會。
因為最後這五道題目，才是守夜人的靈魂。
能夠答對四道，得到優秀成績的都寥寥無幾，至於五道全對的，整個帝國鎮夜司都挑不出幾個。
整個瀛州鎮夜司，有編制的守夜人大概二百三十名，剩下還有幾百名黑鴉武士不算守夜人。
這二百三十名守夜人，當年最終考核得到優秀者，不超過十個人。
……………………
副千戶於連虎道：「請仔細聽。」
全場所有人都豎起耳朵，仿佛回到了當年的守夜人的最終面試考核生涯。
於連虎道：「第一道題，有一個財主死了，手中握着一顆瓜子。縣令抓到了四個嫌疑人，分別是管家，流氓，男……（妓），廚娘，這四人中誰是兇手？」
接下來，就是倒計時。
只有十五秒鐘，非常短！
滴答！
滴答！
滴答！
「三，二，一！」
日你娘，拐彎抹角罵我。
段玉回答道：「男……（妓）是兇手。」
於連虎道：「為什麼？」
段玉道：「瓜子是向日葵，每個人都有菊花，只有男……（妓）從菊花變成向日葵。」
這個答案一出，全場守夜人都露出詭異的笑容。
笑什麼笑，就好像你們經歷過似的。
於連虎得意一笑，其實題目他稍稍改過了。
段玉道：「申明一下，不過我從來沒有碰過男人，我只接最漂亮的，有錢有勢的女人。」
………………
於連虎嘴角一笑，道：「第二題。」
「一個非常淵博的醫道女術士，嫁給一個貴族丈夫。她非常疼愛自己的兒子，經常打壓小妾的兒子。有一天看到兒子的畫，葉子是紅色的，花是綠色的，於是她將兒子殺了，為何？」
這道題一出，在場很多人陷入了沉思。
就算是已經通過考核的守夜人，也已經回答不上來了。
因為於連虎問的問題是最新的考核問題，裏面涉及到的知識也是最新的《守夜人全書》。
段玉一愕，這個世界關於遺傳學，就已經研究得這麼深了嗎？
滴答。
滴答。
滴答。
依舊只有十五秒鐘的思考時間。
段玉直截了當回答道：「她兒子畫畫，葉子是紅色，花是綠色，證明是紅綠色盲。這是絕對母系遺傳的，而她自己沒有色盲，所以這個兒子是小妾生的，當時和正妻換了嬰兒，想要讓自己的兒子繼承貴族爵位。」
他回答出問題後，於連虎不由得一愕。
這可是最新的《守夜人全書》裏面的知識啊，為何你段玉會知道？
再回答一道，他可就要答應段玉進入鎮夜司了。
他想了一會兒，問出了第三道題：「張三每天去同一家酒樓吃飯，有一天他在酒樓被暗殺，臨死之前喊紅裙子，衙門在酒樓抓到四個穿紅裙子的。甲是他的妻子，乙是酒樓老闆娘，丙是他家鄰居男人有女裝癖，丁是今天剛來酒樓賣唱的女子，請問哪一個人是兇手？」
這次，段玉壓根沒有等倒計時。
直接回答道：「丁。」
於連虎道：「為什麼？」
段玉道：「因為前三個都是熟人，如果她們是兇手，張三可以直接喊出她們的名字。只有賣唱女子是今天剛來酒樓，張三不認識。」
已經回答對三道了，代表這段玉能夠進入鎮夜司了。
回答三道題為及格，儘管在場所有守夜人都及格了，但段玉作為一個青樓相公，能夠回答對三道題，真的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
於連虎目光縮起，道：「這前面三道是基礎題，不算很難，但你回答出來也是難得。接下來兩道題，就非常非常難了，你還要繼續嗎？」
段玉道：「如果我回答對了，你就朝着京城的方向，向我師傅林光寒大人下跪認錯如何？」
這話一出，於連虎臉色一變，讓他下跪認錯？做不到。
段玉道：「我師傅為了鎮夜司，一個人擔下了所有的罪責，被抓捕進京，生死未卜。你非但不照顧他的妻子，反而還要欺壓，難道不該認錯嗎？」
於連虎道：「如果你回答不對呢？」
段玉道：「我永遠不進鎮夜司，我師娘承認以權謀私，當眾道歉。」
這話一出，所有人驚愕。
承認以權謀私，這問題就嚴重了啊。而且林光寒被抓走之後，瀛州鎮夜司就群龍無首了。
於連虎是瀛州鎮夜司的二把手，凌霜是三把手，這兩人都有資格爭奪瀛州鎮夜司的最高權力。
如果凌霜承認以權謀私，並且當眾道歉的話，那就意味着徹底失去了和於連虎競爭的資格了。
原本凌霜在這場競爭中就非常不利，她武功雖然高，但資歷遠不如於連虎，甚至功勞，還有辦案能力也不如。
只不過她不得不爭，因為她輸了，那林光寒一系的心腹都要倒霉。
在場所有守夜人都經歷過鎮夜司的最後考核，清楚地知道最後那兩道題，完全是變態級的難。
在場230人，在最後考核中回答四題者，僅僅只有9人。
五道題全對者，一個都沒有。
這段玉雖然看起來聰明，但畢竟完全沒有接受過訓練，只是一個青樓的相公而已。
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大概很難用在這些邏輯推理之上，而是用在其他方面了。
比如，品嘗海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