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風度翩翩,姿態高雅的老者,自稱是蘭山書院的山長。
他靜靜地站在院子中,而沒有進入房子坐下,或許是因為林光寒不在,家中只有凌霜這個女眷,他為了避嫌。
蘭山書院,瀛州的最高書院,也是每年江東行省科舉的大戶。
書呆子林書同就在裏面念書。
而這位蘭山書院的山長,名字叫李蘭山,曾經官至御史台司憲大夫。九年前他致仕回鄉,不在家鄉安享晚年,反而來到瀛州開辦了蘭山書院。
僅僅幾年時間,這蘭山書院就成為了瀛州第一書院,桃李滿天下。
這李蘭山也成為了瀛州的頂級名士,比起當年做官的時候,名聲更大,儼然成為了一名大儒。
甚至歷任瀛州太守上任之後,也都會去蘭山書院拜會這位李蘭山先生。
不過,他來家裏做什麼?
「林夫人,我冒昧來訪有兩件事。」李蘭山先生道:「這第一件事,明年就是秋闈之年,書同天資過人,不知明年是否願意下場一試?」
鄉試就是考舉人了,江東行省乃是科舉大省,中舉難度非常高,幾乎不亞於中進士了。
凌霜道:「去參加。」
李蘭山先生道:「這第二件事,林書同有慧根,我非常喜愛,想收為門徒,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凌霜道:「我願意,並非常榮幸蘭山先生能看中犬子。接下來我定選一個良辰吉日,讓書同進行拜師之禮。」
李蘭山笑道:「不必在乎這些虛禮,那老朽這便告辭了。」
然後,他起身朝着段玉也一絲不苟行了一禮。
段玉趕緊回禮。
這位老先生地位可是非常高的,段玉此時還是一個小人物,但他還是朝段玉行了禮,可見修養。
出門之後,這位李蘭山先生也不坐車,直接走路返回書院。
此時街道忙碌,行人匆匆,李蘭山先生就沿着街角走路,擔心自己擋了那些辛苦求生之人的步伐。
段玉道:「師娘,你為何答應得這麼幹脆啊?」
凌霜道:「這位蘭山先生很了不起的,書同能成為他的關門弟子,是大福氣。」
段玉道:「您可不是這樣趨炎附勢之人啊?」
凌霜道:「你可知道在幾日之前,這位蘭山先生專門寫信給呂成涼,說你師傅和我訛詐瀛州商戶索賄,完全子虛烏有。並說你師傅在瀛州鎮夜司這幾年,整頓鎮夜司風氣,幫助瀛州孤寡,頗有俠義之風。對於你師傅挪用鎮夜司公款一事也屢有耳聞,但那是為了撫恤死者,雖不合國法,但也是在彌補朝廷之過失。這些守夜人和黑甲武士都是為國捐軀,理應國庫撫恤,所以林光寒之罪,應該從輕處理。」
段玉道:「那這位老先生,真是仗義執言了。」
凌霜道:「他不僅僅寫信給呂成涼大人,而且還寫給京城鑒查院。」
段玉道:「那呂成涼大人可否會怪罪他,報復他呢?」
凌霜道:「那倒是不會,這兩人還是有一定淵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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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山院長安步當車,走到蘭山書院。
「拜見山長!」
「拜見山長!」
所過之處,不論學生,還是教師,紛紛行禮。
李蘭山院長,一一回禮。
沿着台階走了九十九級,來到山頂的樓閣,這裏叫蘭山閣,不僅僅是蘭山書院的藏書閣,也是李蘭山的辦公之處。
進入蘭山閣後,裏面已經有十一人坐在那裏,見到他進來,十一人紛紛起身道:「拜見山長。」
他們全部都是書院的老師。
李蘭山道:「抱歉,抱歉,今天有點小事耽擱來晚了,我們這就開始會議?」
今天的會議很重要,就是討論明年的鄉試。
書院中有鄉試資格的學生不少,但哪些人該去考試,哪些人不該去。
而且接下來的一年內,應該如何幫助這些學生提升成績,使得明年的鄉試更加遊刃有餘。
這些統統都要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