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袁軍,鄭桐,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算是鍾躍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
那李奎勇,那個曾經只和鍾躍民做過一個學期的同學,那只能算朋友了。
這種朋友是持續一生那種。
在血色浪漫的世界裏,很奇怪,好像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不管是大院子弟,還是貧寒出身的,都特別講義氣。
也或許有一種可能,他們之所以講義氣,是因為都是鍾躍民的朋友,因為鍾躍民對他們也從來都是真誠相待。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鍾躍民身邊才聚集了這樣一群朋友和兄弟,甚至連女人,都可以放下一切成見,真心真意幫助他。
當然,更有一種可能,就是原著作者愛吹牛逼。
李奎勇出身貧寒,父親正式工作是澡堂搓澡工,平時兼職騎三輪車拉客拉貨,結果勞累過度去世。
父親過世後,留下孤兒寡母七人,李奎勇為家裏老大,母親身體不好,這種底層子弟,要想不讓自己弟弟妹妹不受欺負,那只能比別人更狠。
所以李奎勇靠着一雙拳頭,在當地小有名氣,鍾躍民父親當年剛調入燕京,由於暫時還沒安排,所以鍾躍民當時在胡同口的工人小學,臨時讀過一學期,也就是在那裏,認識李奎勇的,兩人也就結下一輩子的朋友情義。
本來鍾躍民和李奎勇這兩種人的身份背景,一輩子都不可能做朋友,好比鍾躍民偶爾和袁軍幾人提起李奎勇,袁軍都會說。
「躍民,你和那種胡同口的小癟三做朋友,不覺得掉份呀?」
是呀,在袁軍這種大院子弟看來,李奎勇那種底層出身的小混子,根本和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大院子弟他們只和自己差不多身份的年輕人做朋友,很少有底層朋友。
而鍾躍民恰恰是這些大院子弟中的例外。
鍾躍民的灑脫和義氣,讓他的朋友圈,沒有身份的界限,這也是鍾躍民能活得自由自在的原因。
芭黎舞團演出正式售票,是明天上午九點,不過顯然,到時肯定是一票難求,很多人都大晚上過去排隊了。
袁軍幾人一商量,今天晚上肯定得過去看看熱鬧,反正現在這一天天都沒啥事。
他們這批人被後世稱為老三屆,這最後半年,也是他們人生中命運抉擇的最後幾個月。
鍾躍民這種大院子弟,這批人的命運,也將分道揚鑣,家裏父母還在位的,會有一個遠大的前程,順順利利按照父母的安排,走上一條光明大道。
而像鍾躍民這種父親受到波及的,只能暫時隨波逐流,進入上山下鄉去當知青,進行再改造教育。
因為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他們很多人會對未來產生迷茫,甚至自暴自棄。
不過已經融合張鵬記憶的鐘躍民,卻很享受此刻現在這種人生,鍾躍民的人生性格,依舊主導這具身體,張鵬夢境中的記憶讓他對未來不再迷茫,挺好的。
眾人晚上騎着自行車,趕到天橋劇院門口,才發現果然排隊的人,已經人山人海,一條長龍似的。
因為票少人多,劇院是提前登記排隊個人的姓名信息,這樣明天早上放票後,才能有購票資格。
顯然以鍾躍民這群人的尿性,根本沒想排隊,幾人對視一眼,嘿嘿直笑。
袁軍和鄭桐直接走到最前頭,凶神惡煞拉開幾個排隊的年輕人,見有人不服,鄭桐直接露出自己書包裏面的菜刀,眾人嚇得連忙讓開道。
鍾躍民無奈地看着這群小霸王,特殊的年代,造就這群肆意妄為的傢伙。
幾人靠着不靠譜的排隊方式,成功搶了購票名額,只待明天售票窗口開放後,再來買票。
第二天大早,幾人再一次來到劇院門口,鍾躍民遠遠就看不遠處,一群穿着黃黃綠妮子大衣的年輕人,騎着自行車,遠遠朝這邊過來。
鍾躍民幾人看到來人,朝對方做了一個手勢打招呼,對方看到鍾躍民幾人,也是笑着回了一個手勢。
來人叫黎元朝,和鍾躍民一樣,也是大院子弟。
鍾躍民這種大院子弟,大多都由每個大院各自組成一個個小圈子,十幾人的小圈子,三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