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抬眼瞧着晏錦沒心沒肺和小虞氏嘮家常的樣子,擺明是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
可是,此時若是離開,她又有些不甘心。
許嬤嬤斟酌了一會,趁着晏錦端起茶盞吃茶時,才輕聲試探道:「小姐,映月院內可還有什麼忘了拿的東西?」
她雖沒有明着提起素心蘭,卻依舊惹惱了在一邊站着的向媽媽。
晏錦在映月院住的這些年,一直是向媽媽貼身伺候着。
這次,晏錦從映月院搬到玉堂館,便是向媽媽親自提醒着丫鬟們要搬那些東西。若是晏錦的東西拿少了或者是弄丟了,那麼論起來始終是她向媽媽的失誤。
況且,向媽媽心裏跟明鏡似的,許嬤嬤本想明着提起素心蘭,但礙於小虞氏的面,不好直說。所以,才對晏錦說這些話,還能不經意之間踩了她一腳,想要指責她辦事不利。
向媽媽窺了一眼許嬤嬤,這會小虞氏和晏錦都在,她又不好明着和許嬤嬤較勁,只能暗自咬緊下唇,等待合適的時機。
晏錦抬起頭,沉思了一會,才故作恍然大悟的神色,「許嬤嬤你不提醒我,我都快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映月院裏放着的那盆素心蘭,我還未給二叔送去呢。」
「許嬤嬤,你替我將蘭花送到錦輝苑去吧?」晏錦笑着對許嬤嬤說,「你在二嬸身邊多年,向來心細,把這件事情交給你做,我很放心。」
許嬤嬤等了許久,終於等來晏錦這句話,立即高興的合不攏嘴:「能替小姐辦事,是老奴的福氣。小姐您放心,老奴一定把素心蘭好好的送到二爺手裏。」
晏錦笑着瞥了一眼向媽媽,此刻向媽媽身子微微顫抖,一雙手撰成拳頭。顯然是被氣壞了,卻又要一直隱忍着不發作。
她非常滿意眼前的情形,因為她想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
晏錦沉吟道:「許嬤嬤切記一定要告訴二叔,這素心蘭嬌貴,要用無根水澆灌,用別的水是萬萬不行的。」
晏家二爺自小喜歡打理花草,自然清楚要如何照料這盆素心蘭。晏錦說這話,顯然有些像是在班門弄斧。但是,許嬤嬤聽了依然笑着回答:「小姐心細,老奴都記下了。」
晏錦點了點頭,然後打了一個哈欠。
小虞氏瞧見,忙問:「素素,是不是乏了?」
「嗯。」晏錦揉了揉眼,略帶一些疲色。
她尚在病中,身子自然有些虛弱。而且前世父親去了之後,她幾乎沒有安安心心地睡過一個好覺。
此時,小虞氏和父親尚在人世,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緊繃的心,慢慢地平復了下來,睡眠也好了許多。晏錦覺得,她像是回到了從前,在東院裏陪着父親的那段日子。
那時,她尚未瞧見父親的容顏,對父親更沒有半分懼意。
她剛學會下棋那會,經常會跑到父親的書房,纏着父親對弈。
父親的棋藝極好,每次她都會慘敗,最後累的趴在棋盤上睡着。
父親無奈極了,卻又捨不得責備她,只能在她醒來時,搖頭說她是個小睡蟲。
她聽了,總會裝作無辜,然後又繼續纏着父親再來一局。
晏錦想着,唇角微挑,露出一絲淡淡的笑。
許嬤嬤是聰明人,知道現在便是自己告辭的最好時機,於是忙道:「若是太太和小姐沒別的吩咐,那麼老奴先去映月院了。」
小虞氏心疼晏錦,想讓她歇息,忙對許嬤嬤揮手:「去吧。」
「許嬤嬤,等等。」晏錦喚住許嬤嬤,急着說,「我想起,映月院樹下還埋了幾罐子雪水。」
說完,晏錦轉眸看着向媽媽,「向媽媽你陪着許嬤嬤去趟映月院,將樹下的雪水取出來,一起送到錦輝苑去。」
向媽媽此時本就對許嬤嬤有了意見,聽到這個話後,神色雖不情願,嘴裏卻回答:「老奴這就去辦。」
等許嬤嬤和向媽媽出了屋子,晏錦才又坐直了身子。
小虞氏瞧見晏錦打起精神的樣子,不安地問:「素素,可是睡不舒服?」
「不是。」晏錦將小桌子上擺放的茶盞拿起啜了一口,清醒了一些才問小虞氏,「母親,三弟那件事情,竇媽媽可查出什麼了?」
在映月
013: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