稗草這玩意長得和水稻外形極為相似,由於其與水稻爭奪營養,水分,使得其成為了稻田裏的惡性雜草之首。
放在後世,這玩意產量高,粗蛋白、粗脂肪含量高,是上好的馬牛羊飼草,又是上好的草魚飼料,還能夠拿來釀酒造紙,算得上是新興的飼料作物。
可放在這個年代,任何導致糧食減產的東西,都是惡霸!都應該剷除!
就這麼簡單。
說實話,放在後世,這點稗草長在稻田裏算個屁啊,只要不是大規模的蟲害,村民們都不會去理會,有除草那點空閒功夫,坐在家裏打打牌,聚在村頭吹吹牛,不香嗎?
方小悅雖說已經從方建軍的記憶里知道了很多,可還是偷偷的觀察着。
與方建軍記憶里一樣,村民們在最初的忙碌之後,一個個就變得懶散了下來。
挖一處雜草之後,就會拄着鋤頭休息一會,甚至於一些漢子還聚在一起,討論起什麼來,那笑聲之囂張,就如同後世大學寢室里熄燈之後的場景。
當然,他們實在太過分的時候,蹲在田坎上的記分員田富貴還是會出聲呵斥的。
而隨着田富貴的呵斥,這些漢子又會老老實實的挖挖草,抓抓蟲,不過從偶爾傳出來的笑聲里就能夠知道,他們實際上並不是像表面上那麼老實。
裏面一些猥瑣的傢伙,甚至於頻頻將目光投向隔了一塊田坎的女人組。
在這個年代,能夠偷偷對女人瞟上幾眼,看看村里長得漂亮的妹子歡聲笑語,對於他們而言已經是最大的享受了。
其中以女知青最為引人矚目。
沒法,女知青總歸是城裏人,就算是長相只是略顯清秀的楊紅星,也因為膚色略白,在一些年輕尚未結婚的村民眼裏已經是女神級別了。
這就更別提長相出眾,膚色白皙的成雅琴了,好多年輕村民昔日在路上遇到成雅琴,都會紅着臉,不好意思打招呼。
當然,那些已經結了婚的老油條就不一樣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在空閒聊天的時候會不會對兩個女知青評頭論足,或者說些什麼哄堂大笑的事情。
方小悅也入鄉隨俗,該偷懶的時候偷懶,該挖草的時候挖草,反正不拔尖,但在人群里也不會顯得過於偷懶。
雖說記分員田富貴一般情況之下不會剋扣大家的工分,但如果你做得太過分了,不好意思,該扣的還是要扣。
畢竟他是記分員,偶爾如果不行使一下權力的話,或許就不會有人將他當回事。
灑下溫暖陽光的太陽不斷朝着頭頂移動着。
站在稻田裏幹活,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濕熱悶熱的環境,腳下的泥濘,水稻葉子在皮膚上划過帶起的瘙癢劃痕以及圍着你嗡嗡叫的蚊子等等這一切,足以讓從沒有幹過農活的傢伙挺不過半個小時。
知青們還好,畢竟已經適應了一年,已經不像當初剛下田的時候,那樣手腳慌亂,也不會有挖雜草不小心將水稻挖掉的糗事出現。
不過,方小悅略微有點不太適應就是了,畢竟他自從那次降臨為老頭之後,已經很久沒有種過田了,尤其是水田。
就在時間走到11點40分,大家已經完全陷入到等待下班回家吃飯的節奏里時,突然前面就傳來了驚呼聲:「艹!野豬!救命!」
然後男人組就是一片慌亂,方小悅急忙上了田坎,朝着稻田裏看去。
只見一個男人丟掉了鋤頭,正在稻田裏狂奔,他身後追着一頭髮狂的成年野豬。
要說這頭野豬的體型也不算太大,最多一百五十斤的樣子,可其大概是受到了驚嚇,氣勢驚人,兩根雪亮的獠牙向前彎曲着,看樣子隨時都要在男人身上戳兩個窟窿出來。
不得不說,這一幕是相當驚險了。
記分員田富貴都看傻了。
雖說他也是中年人了,可在他那四十來年的生涯里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一時半會之間竟然愣住了,壓根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來得好。
反倒另外一邊的民兵連長,五十多歲,看上去有點老當力壯的黃老么,舉着鋤頭就追了過去。
只可惜雙方距離着實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