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站台的時鐘指向九點時,秦文玉到了。
羽生文心和師雲安看着他,視線尤其在秦文玉的右肩上徘徊了好幾次。
終於,師雲安忍不住問道:「你的槍傷這麼快就好了?」
「沒好。」
「那……醫生同意你出院?」
「我偷跑的。」
「……你不疼?」
「能忍住。」
短暫的對話結束後,師雲安大概了解了秦文玉是個怎樣的人。
「秦先生,你的傷……萬一更嚴重了怎麼辦?」羽生文心的聲音帶着些埋怨的味道。
師雲安目光奇藝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秦文玉,若有所思。
「雨宮小姐又幫我處理了一下,她說『只要你別把肩膀塞到鬼的嘴裏,大概率不會死』。」
秦文玉一字不少地複述了雨宮彌生的話。
「你們呢,昨天到這裏發現什麼了嗎?」秦文玉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問。
「淺草神社即將舉辦五年一度的巫女選拔,事實上,我們打算的是今天上午去淺草神社看看,剛好昨晚你打來電話說今天到。」羽生文心幫他拿着行李,溫聲回答道。
「簡而言之,就是暫時沒什麼發現,昨晚我們才住了一夜,看來不到祭宴開始的那刻,不會出現什麼異常。」師雲安隨意地說。
這時,秦文玉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向前方。
「看起來不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秦文玉說道。
師雲安和羽生文心隨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他們昨晚住的那家旅店前面的空地,正停着好幾輛閃着紅燈的警車。
旅店裏真出事了嗎?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師雲安的臉色有些難看。
秦文玉忽然抬頭看向旅店的屋頂,伸手一指:「那是什麼?」
他手指着的地方,有一個裂成了兩半的木雕娃娃。
羽生文心沉默片刻,低聲說道:「那是屋檐童子,民間傳說它可以安宅辟邪。」
所以,那個能安宅辟邪的童子雕像,裂成兩半了嗎……
三人在準備進入旅店時,被警方攔了下來。
「喂,我們昨晚就住在這家旅店,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師雲安瞪着攔住他的警官說道。
「昨晚也在?放他們進來!」
玄關內傳來了聲音。
「是!瀨戶警部!」
攔在門口的警官讓開了身子。
秦文玉跟着羽生文心和師雲安一起通過玄關進到屋內,一位穿着西裝,半蹲在地上的警官扭頭看向三人,問道:「昨晚只有兩位新住戶,是你們哪兩個?」
羽生文心和師雲安站了出來。
這位瀨戶警部看了兩人一眼,站起身來,說:「你們兩個,跟我來。」
他轉身走進了旅店內的一側偏門,聽着裏面傳來的循環往下的腳步聲,兩人明白,這不是酒窖就是地下室。
就在師雲安和羽生文心猶豫着要不要下去時,秦文玉已經跟着瀨戶警部進了樓梯。
兩人對視一眼,跟着他一起進了樓梯。
裏面似乎被斷了電,樓梯旁的警官正拿着手電筒。
循着樓梯盤旋向下,來到地下室,兩人看到了半跪在地板上摸索着什麼的秦文玉。
「喂,小鬼,誰讓你進來玩偵探遊戲的?」
瀨戶警部拿着手電筒,一束光照向秦文玉,他快五十歲了,秦文玉暫時沒計較這聲小鬼。
而是問道:「地下室進過大量的水?」
他的問題也正是羽生文心和師雲安的感受,這個地下室的地板一眼就能看出被水泡過的痕跡,可是昨晚又沒下雨,難道說地下室的水管漏水了?
「嘶——」
師雲安忽然跳了起來,幾人看向了他,他正抬頭看向天花板。
地下室的天花板也凝結着一滴滴水珠,時不時往下滴落,看來剛才應該是恰好有一滴水滴在了師雲安的頭上或者後脖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