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了任何活着的目的,這世上的一切,似乎都相互關聯着,只有他……是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包括羽生文心。
羽生文心不辭而別後,發來了一條信息,內容很簡單:
「秦玉文先生,是我弄錯了,抱歉,祝你早日離開它。」
它指的自然是祭宴。
秦文玉不知道羽生文心找到了什麼新的線索,但從羽生文心那天能夠直接輸血給他,就能基本斷定兩人沒有血緣上的關係。
這個瞬間,他感受到了一種過去的二十年從未感受到的情緒。
過去的他,哪怕是孤身面對萬家燈火,也能泰然處之。
因為不曾擁有過,所以不會有失去的感覺。
而現在……
秦文玉打開了手機,通訊錄里只有零星的幾個號碼。
張路的號碼他還沒有刪掉,因為他總覺得,這個號碼如果被刪去的話,張路就真的死了。
下意識盯着手機屏幕的他忽然眸光一動。
就像墜落的隕石燃起了最後的光芒。
他點開了設置過免打擾的信箱。
因為之前準備倒退着進入原木村,為了防止意外,他關掉了手機的大部分功能。
出來後,雖然恢復了通信功能,但其他的還沒有恢復。
就在他點開信箱的瞬間,一條條未讀的信息瞬間填滿了他的視野。
【你在哪裏?】玉木一。
【秦先生……快一個月了,聯繫不上你……】伊吹有弦。
【護照快到期了。】雨宮彌生。
【喂,我有畫要托人帶回國內,你有什麼要帶的嗎?】師雲安。
【還有,你之前答應我的,神社之女祭宴是誰動的手腳,你說你有線索,線索還沒告訴我,要死的話請先把線索告訴我再死。】師雲安。
【秦先生,我到鎌倉了,這裏沒有你的痕跡……】伊吹有弦。
【我查到羽生家的車停在了原木村,可你們不在,我想拖走那台車,被人阻止了,可是查不到阻止我的那股勢力是誰,你在哪裏?】玉木一。
【你的房間租出去了。】雨宮彌生。
……
過去一個月聯繫他的短訊全都在這裏。
秦文玉一條條地點開,一條條地看下去。
漸漸的,他的眼裏出現一些別的光芒。
良久,秦文玉關閉了手機,廁所內昏暗一片。
他注視着鏡子裏的自己,那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
好像哪裏發生了一些改變,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秦文玉穿上衣服,按下了一個號碼。
「什麼事?」
電話接通了,雨宮彌生的聲音還是那樣冷淡。
「房間給我留着,我要住。」
「現在是伊吹有弦的房間。」雨宮彌生強調道。
「我知道,這不影響。」
「是嗎?你們決定同居了?」
雨宮彌生的聲音讓秦文玉差點一口氣憋在了嗓子眼兒:「你的理解能力真是出類拔萃。」
「謝謝,」那個女人竟然很懂禮貌的道謝了,然後說道:「回家再說吧。」
秦文玉一怔,隨即看向了窗外的夜空,雖然明知道對方看不到,卻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