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載虛情假意的挽留葛踏,但是葛踏表示外來使者不會輕易進入其他部族,尤其是他這種跑腿的,而且威神級戰士可以感知附近的危險,他表示對於他這種人物來說,哪裏都能休息,不影響。
當然,妘載夜裏聽外面回來的伐木隊說,看到葛踏一個人出沒在閼之澤附近。
「這傢伙,來摸地形和查找資源的麼不過咱們這地方窮的很,可沒有金石美玉」
在大澤附近半夜不睡覺,明顯是在找什麼東西,只是希望他不要惹到那老烏龜,總之,千萬別搞些麻煩事情出來。
巫的皮棚子內,幾個「領導人」又聚集在一起,妘載指着妘缶道:「明日,你領五十個族人,我會把部族中的銅兵全部交給你,到時候,你和葛踏運一百石糧食,送赴告師氏,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妘缶的年紀在幾個人之間最大,而且又富有領導力和決策力,如果要挑選一個代替自己和族長外出的人,妘缶目前是最合適的。
妘缶的目光頓時一凝:「是的,巫。」
他頓時感覺自己責任重大。
只是妘榆不解:「一百石?不是八十石就行了嗎?」
妘載笑着搖了搖頭:「就一百石。」
目光抬起,與老族長互相對視了一眼,而其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妘榆,妘舒,有些不理解。
篝火搖曳,妘載沒有過多解釋,畢竟這多出來的二十石,可不是給祭祀的,而是用來「賄」的。
妘載囑咐着妘缶:「路上再帶點茈蠃,咱們現在窮困,沒有好東西這次你去告師氏,務必要和這個葛踏弄好關係,最好是能在告師氏的大巫面前爭到點好印象,切記凡事不要衝動,儘量別和別人起衝突」
「侔洪氏氣量狹小,而告師氏其性貪婪。雖然我可以上達天聽,但正如曾經侔洪氏的巫師所言一樣,天聽未必就向着我。對於洵山氏,柴桑氏來說,我們是從中原來的敗族,本身地位不高,南方山系不太願意接納我們,現在還帶着讓我們自生自滅的想法,其實是礙於『中原』兩個字而不敢過分放肆。」
「其實也是好事情,我們要是過得太舒服,他們恐怕就要難受了,到時候又會來針對我們,部族與部族之間的混戰,在中原大德之地,在帝陶唐的眼皮子低下都常有發生,何況是南方這種偏遠之地?」
「我們的話語權,在天聽面前,不可能比得過告師氏,南方山系與中原山系並非一路人,只是攝於中原之威嚴而不敢對我們如何,只是聽之任之罷了,若我們展現,強大,他們便會警惕,但如果我們太過弱小,他們又會倍加欺凌,如此這番前去,你既要示告師以弱,又不可過分退讓。」
「告師氏中,亦或是其他小部族,若是有過分侮辱之詞,你可以呵斥,氏族顏面萬不可丟棄,這樣反而讓告師氏覺得我們個麻煩,少些招惹,那些小部族也會少點心思。」
妘缶靜靜的聽着,感覺自己學到了很多。
同時,他也有些糾結,既不能太強,也不能太弱,既要在適當情況下強硬,又不可完全讓旁人覺得赤方將滅,如何把握其中的度,是十分困難的。
他正是想着,忽然妘載的手壓在了他的肩頭上。
妘載今年不過十六歲,比妘缶要小得多,那隻手掌自然也不大,但是此時,妘缶只覺得溫暖有力。
他垂下頭來,聆聽巫的教誨。
妘載的眼中,映照着篝火的光芒:「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妘缶的頭垂的更低,虔誠不動,渾身緊繃。
妘荼,妘榆,妘舒,他們都不說話,只是緊緊盯着妘缶,而老族長此時半張臉也隱在火光的陰影下,直至妘載拿開手掌,老族長才對妘缶道:
「我不多說,只是妘缶,你此行記住,我赤方氏人,地位可以卑,氣勢可以弱,只是一身硬骨,萬萬不可折。」
「我輩硬骨,不能折腰。」
妘缶雙拳緊握,向妘載,向老族長拜:「妘缶此去,必不教那些碩鼠辱及部族!」
皮棚外,天空逐漸化為魚肚白,很快,金色的光芒就從東方升起,而消失了一夜的葛某人也不知道從那個角落溜回來了。
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