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裏葬下她了。」
妘載一行人將女丑之屍埋葬了,女仞的故鄉早就已經滅亡了,就像是妘載他們曾經所想的那樣,那個部落早已經連廢墟都看不到了,原野上被植被覆蓋,或許這就是大自然的偉力。
「再過一百年,這裏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再過一千年,故事便深埋在地下,再過三千年,四千年,或許會有人把這裏的故事挖出來的....」
「挖?為什麼要挖?」
廣成子摸了摸鬍子,赤松子則是表示:「因為有一些後人會希望從前人的歷史中,找回自己丟失的東西。」
廣成子點了點頭:「哦...是這樣,也對,丟掉的東西就很難找回來啦!更何況幾個千年過去呢!總會有東西遺失的,即使是自家的傳承,從大父傳到孫子,三代人也有丟失的可能,更何況在偉大的歲月之中呢....」
於是廣成子靈機一動。
這麼說來,為了讓後世之人知道我烤雞的手藝,必須要挖個坑然後把烤雞的秘方記錄下來.....
不不不,這樣有毀高人形象,還是埋個劍吧,黃帝那老小子挖墳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劍埋了不是麼....
廣成子如此思考着,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很快一個小土堆就壘砌起來了,妘載使用靈陽的火德,在土堆上催生了許多的青草,於是這個地方就成了上古的青冢。
「等到春天到來的時候,靈陽的火德消散,這裏會盛開很多的花朵....」
赤松子過來,對妘載道:「在最後的時候,她的心裏應該已經沒有怨恨了,她看清了你,黎明升起來了,她也成為神話中的古人,或許這就是英雄的歸宿?」
眾人唱誦起歌謠來,上古的歌謠中,少有讚頌英雄的章節,也或者說,那個時代的英雄人物,後來都成為帝或皇,所以自然也就成為讚頌帝王的音樂了。
赤松子哼唱起調子,他唱的是朱襄氏之樂,算是最接近尋常民眾的歌謠了。
「朱襄氏王天下的時代,天地間充斥着風與烈日,那應該算是一個乾旱季了,長久的看不到雨水,朱襄氏和部族的人們開拓水流,進行蓄水和引水的工作,於是朱襄氏的朋友『士達』就製作了這首樂曲。」
妘載聽了這個故事,思考了一會,認真道:
「世間需要一些讚頌英雄的歌謠....過去的英雄們都成為了帝王,但是現在的英雄太多了,他們不可能是帝王,世間傳頌他們的勇武,卻沒有他們的詩歌留下,這樣不好。」
鴻超在一旁詢問道:「這樣不太好吧....如果把大羿、女仞等人的詩歌都提到古帝一樣的位置,天帝肯定會生氣的吧?」
妘載搖了搖頭,對鴻超道:「人皇居方氏死後,提挺氏王天下,他們擅長製作兵器,跳一種戰爭的舞蹈,類似於干戚之舞;神農氏的時代,人們忙於勞作,跳一種農耕的舞蹈,修德行為主要而次作兵刃,斧燧氏的兵器賣出去因為質量太好而沒有回頭客,所以他們活不下去出去搶糧食,如果在提挺氏的時代,這種情況是不會發生的。」
「為什麼呢,是因為提挺氏忙與征戰,武器會經常損壞,而神農氏的時代大家都去耕作,戰爭減少,狩獵活動也減少,所以武器就滯銷,幫幫....」
妘載果斷打住了自己要說騷話的勢頭,把話題扭轉回來:
「總之,伏羲氏的時代,用一根琴弦就能演奏《駕辯》的歌曲,但是想要唱誦神農氏的詩歌就需要五根琴弦,如果讓伏羲來演奏,恐怕他只能瞪眼而無從下手吧,這就是時代的變化。」
「今天如果只讚美干戚之舞而嘲笑鋤鍬之舞,這就好像只讚美牛而厭惡馬一樣,也像用徵音來取笑羽音一樣,以一種呆板凝固的禮法來對待日益變化的社會,這才是可笑的。」
「帝放勛是開明的人,重華是智慧的人,中原有很多聖人,他們可以制定出符合新時代的規矩,我認為我的提議是正確的,反對的話,可以到大會上一起討論。」
鴻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操這個心,只是如果這個提議通過了,請務必幫自己寫一首詩歌。
廣成子聽了,靈機一動,老人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