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娥皇來找妘載,聽說了西邊的事情,妘載沒有奇怪她從哪裏聽說的,畢竟老諸侯「華」能對自己講那些事情,明擺着就是帝放勛讓他來說的,至於老天帝自己,忙着聽公開課呢。
「不必過於擔心,我那麼多天待在大煉鐵廠,搗鼓的那些火器,就是專門為西戎人們準備的我真不是小看他們,打三苗這一次你也看到了,我穩得很。」
娥皇對妘載輕視西戎而感到不滿,妘載卻表示自己從不是小看對方,自己完全重視他們,不然就不會開發這些厲害的武器了。
四方荒王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上古版本的「分封制」,只是這種分封,是地方承認中央,而不是中央派遣諸侯下調到地方經營土地與勢力,這種以大王來治小王的統治手段,是十分原始且低效能的,而且對於土地、文化、人口的融合,起不到太大的幫助。
雖然四荒承認中原為共主,但他們依舊關起門來玩自己的,除了東夷為了做生意,天天和華夏部床頭打架床尾合,其他的幾個大聯盟,成天不是想着佔山為王,要麼就是想着如何干翻現任老大,自己當天下老大。
就像是三十年余前,有苗氏統治三苗的時候,大肆壓迫封地中的小部落民眾,於是中原派人問責,讓他不要在封地上瞎搞,有苗氏則帶領原始三苗聯盟,悍然叫板中原,自封黎苗之王,表示我的地盤我做主!
然後就被帝堯一波打的跑到了洞庭湖,帝堯同志冒出狗頭指着有苗氏,表示看來你的地盤也不能由你做主。
天下山海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
娥皇聽了妘載的一通分析,也覺得有點道理,她又道:「我不精通軍事,這次前去北方,我就不回去了,給你在這邊留個念想,也不在你眼前晃悠,省得你去見薃侯時讓你心慌。」
妘載:「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和她的關係還沒有發展到你這一步。」
娥皇呵呵一笑:
「如果真的發動了對共工和帝鴻的征伐戰,打通了天穆之野,這可是救國之恩,你不是有句話說得好麼,長得帥的就無以為報以身相許,要是你長得不好看,那就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你。」
帥哥就叫君子,丑寶就叫壯士。
妘載果斷開腔:「那你怎麼不說對面要是長得醜,我長得帥,那還叫恩將仇報呢。」
娥皇:「?」
她頓時齜牙,忽然問道:「那你看我呢?」
妘載咕嚕嚕了兩聲。
那什麼,你這嫁過來了,那叫嫁禍他人,肥水哦不,禍水東引
當然了,娥皇在調侃中,也指出了一個問題所在,那就是這次去北方,估計要比上一次時間更長久了,征戰西戎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西大荒部族繁多,妘載上次前去崆峒山,以及到達賀蘭山,眼中所見到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大荒西經中的土地,所謂的西大荒,包括了從崆峒山附近開始,一直延伸到弱水流沙,虞淵昧谷,那西北海的弱水流沙,就是居延海。
在這個年代,水汽充沛,沙漠和荒蕪的地方,並不是很多,在黃河時常爆發大洪水的當前時代,後世千里的大漠,此時大部分地區,還都是廣袤的山野,水澤遍地,牛羊成群,山也是鬱鬱蒼蒼。
「這一去又不知道多少年了,我曾向赤松子老師詢問鍊氣士的法訣,卻總覺得有一層壁障阻攔着我,讓我不能凝聚氣息我還要再試一試。」
娥皇如此對妘載說着,並且說道:「一百年後,你要帶我去看那片遙遠土地上盛開的向陽花這迎着太陽而生長並轉動的花朵,該是什麼樣的呢?」
妘載站在娥皇的身前,笑道:「你把太陽的光輝看做花瓣,大概就是這樣了。」
「還有,鍊氣不成,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正好此次去北方擔任要職,按照你所說,說不定還要與西方戎人一戰,那也正好,傳說不死草的產地之一,就是在西方的大荒中。」
娥皇失笑,說妘載是在異想天開,如果真有不死藥,也早就被西荒的某個首領或者怪物吃掉了,那可是西大荒,天下的混亂之地,人神共居,萬物同舞。
妘載卻是拉住她的手,然後拍了拍。
「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