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百鐵甲士兵,只有十五名是來自老呂家,其餘都是後面陰氏救下的郤氏武士。
郤氏剛剛差點被滿門皆滅,不可謂不悲痛。
很多時候需要事情發生了,身在其中才不再當局者迷。
郤至有足夠的時間用來思考,思來想去將事情的緣由想得非常清楚。
郤氏的不幸肯定有郤錡的鍋。
這位想要學父親(郤克)霸道的暴躁老哥,沒搞清楚自己的威望,亦沒自省沒有郤克的辦事手段,學了個四不像,搞得舉國上下不是害怕郤氏,便是痛恨郤氏。
郤氏舉目望去沒有靠譜的盟友,又威脅到了欒書的地位,甚至一再挑釁國君。
其中最為關鍵的是將欒氏得罪狠了!
又在處理國君上的事情上,一錯再錯,錯到不可轉圜。
同時得罪國君與元戎,不交好同為「卿」的幾個家族,一再被算計又不自知,合該有這個劫難。
當然,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欒氏!
是欒書一再放縱郤錡,甚至還進行了推波助瀾。
郤錡又太蠢,沒有察覺到那是欒書的陰謀,更聽不進郤犨和郤至的勸。
裏面當然還有另外一件令郤至無比後悔的事情。
不是其它。
郤至悔不聽郤錡的建議,搶先對欒氏動手,再對國君有所行動。
現在,心裏有多後悔,郤至就有多麼的不惜命!
來自幾個家族的人在混戰,堵住了欒氏的隊伍。
郤至帶來的兩百鐵甲士兵早早地躲在附近,恰好是在欒氏隊伍的側後方。
當郤至從一家民宅的前院衝出來時,沒有第一時間被欒氏的人發現。
是等到數十鐵甲士兵衝出來,欒氏那邊的人才發現異常。
「敵襲!!!」
不知道是誰喊了那麼一句。
聲音未落,四面八方都有箭矢帶着破空聲襲來。
剎那間,箭矢落下帶起了慘叫聲和悶哼聲,倒下了近六十名欒氏的人。
也就是欒黶運氣好,有護衛舉盾擋箭,要不一下子就交代了。
站在民宅前院和屋頂射箭的鐵甲士兵並不會只射一波,先是一次齊射,又再連續放箭。
第一波箭矢給迫不及防的欒氏隊伍帶去比較大的死傷,隨後的箭矢則效果要差了一些。
跟誰不是晉國人一樣?
晉人善戰並不是說着玩的。
只要是個卿位家族,哪一家的武士又沒有上過戰場?
他們見識過的場面多了,別說是上百弓箭手突襲,數千上萬的弓箭手齊射都不止一次見過。
當然,一般是晉國這邊的韓氏弓箭手玩那麼大的場面,組織箭陣對晉國的敵人射箭。
不斷有箭矢射來,導致欒氏的人很難組織起像樣的阻擊陣線。
「盾,豎盾!」
「不,迎上去!」
「弓箭手?可有弓箭手?還擊!」
郤至已經將戰劍前指。
那是一種人踩着小碎步在向前衝鋒,一手正握劍柄,另一隻手推着劍首,雙臂伸展出去的姿勢。
這種衝鋒姿態不是為了展現一往無前,是一旦觸敵必攻敵必救,敵不避則亡的作用。
要小心的就是別重心過於向前,或是自己腳下絆倒。
郤至已經觸敵,第一時間劍尖刺穿了一個敵人。
他來了一個迴旋,借勢抽出劍刃,感受到有東西砍在自己身上的甲冑,迴旋期間劍刃一划拉割破了旁邊一個敵人的喉嚨,再抬腿一蹬踹飛撲上來的另一個敵人。
雙方接敵,外圍的郤氏弓箭手已經停止射箭。
本來在屋頂的郤氏士兵開始下來。
人在民宅前院則是丟棄弓箭拿起近戰武器,結隊向着欒氏隊伍殺上去。
站在戰車上的欒黶一開始真的慌了。
他看清楚來襲的人只有數十,下意識掃一眼自家的隊伍。
這次要回家,欒黶帶上了千多人隨行護衛。
在出事之後,每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