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卿大夫都同意劃分戰區,智罃不同意必然要被孤立。
再則,他認為這件事情對自己非常有利。
元戎是貴族的代言人,失去貴族的支持跟其餘卿大夫沒有區別。
不用國君每次允許才能出征?
元戎作為貴族代言人沒被背棄之前,話語權其實是得到了增加。
畢竟,元戎實際上也沒有私自調配軍隊的權力,乾的是執行國君的命令而已。
強勢的元戎能壓制國君。
同理,強勢的國君也能壓制元戎。
只有發生國君跟元戎同一條心,才能某種程度上對貴族形成壓制。
問題是,貴族聯合起來一樣能跟國君和元戎的聯盟相抗衡。
真到了那種局面,晉國不分裂都不行了。
所以,一旦劃分戰區的事情得到通過,國君恐怕會成為一塊真正意義上的招牌。
當然了,這個是對正治架構了解的人,才能看得出來的全面性。
不看誰的權力遭到壓制,以晉國當前的局勢來看,劃分戰區是一件好事。
提出這點的呂武沒有半點的心虛。
現在是春秋中葉,不是爾虞我詐的其它時代。
幾個「卿」只看到了第一層,也就是希望獲得隨意擴張的便宜之權。
人性本貪。
有些人也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
呂武站在第幾層?
智罃站在了第二層,清楚幾個「卿」分別看顧一面,有利於當前十分不妙的晉國,思考元戎從真正意義上掌控國家的可能性。
劃分戰區的事情需要智罃去跟國君先行溝通。
他們後續談了其它的幾件事情,每一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會議就解散了。
其實也不是其它什麼事。
無非就是防着齊國和衛國,不能讓這兩個國家跟周天子真的搞成什麼事。
再來就是接受宋國的漸行漸遠,短期內維持住情份,卻不花大力氣去進行爭取。
宋國連續遭到打擊,無法單獨直面楚國。
晉國又無法一次次及時地援救宋國,只能接受宋國暫時跟楚國一塊玩耍的現實。
智罃就提問誰願意接手宋國的邦交。
結果是眾「卿」一個個避之不及。
從這裏也能看得出晉國短時間內缺乏跟楚國剛正面的底氣,沒人想要惹麻煩上身。
韓厥回到家,找來謀士杜溷羅,將會議上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
杜溷羅經過思考後,說道:「亂國者,必元戎也。興國者,亦元戎哉。」
只有你聰明是吧?
韓厥需要的是杜溷羅查遺補漏,不是讓杜溷羅來發表什麼預言。
他說道:「事成或不成,必攻『大荔之戎』。事若成,克『大荔之戎』,再略白翟之地。成不成皆盟魏氏、陰氏,以求穩妥。」
韓氏的封地大多是在晉國的西面疆域,東面也有幾塊不大的封地,南面和北面則是一塊都沒有。
而東面的封地對韓氏來說,只能算是得之無益棄之可惜的雞肋。
杜溷羅沒有說話。
韓厥沉默了一小會,又說道:「陰武早有所言,必攻『義渠之戎』以報家仇。固,陰氏與魏氏有爭,琦仍在,爭而不鬥。」
這個是魏氏與陰氏不多的利益共同點之一。
再來是,韓厥發現呂武對攻打秦國有着莫名的執念,魏氏的封地與秦國接壤,兩家也就再增加一個能夠合作的項目。
杜溷羅用猜測的口吻說道:「陰子不離魏氏,乃有此念?非如此,陰子攻秦何意。」
他們所知道的是秦國沒得罪過陰氏,甚至是呂武崛起的受害者之一。
以為呂武只是在「雍」幹了破門的舉動嗎?
並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