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貴族對現任國君的感官比較一般,不覺得某方面有多差,也不認為秦君嬴石能帶領秦國走出當前困境。
秦國東出是秦穆公時期定下的國策,先後經歷秦康公嬴罃、秦共公嬴稻、秦桓公嬴榮三代,歷時差不多七十年,到秦君嬴石這一任是第四代人。
秦君嬴石暗中觀察眾臣,心想:「諸事不順百事哀,寡人如此這般,竟無人真誠待寡人?」
病了是真的病了,多嚴重看演技。
秦國眾貴族的態度很是耐人尋味,個別藏不住心事的貴族甚至露出期盼秦君嬴石來個當場去世的表情。
這一點很是讓秦君嬴石心驚,想起了鄭成公姬睔的舊事。
那是晉軍南下要進犯鄭國,時任國君的姬睔玩了一手「當場去世」的表演,導致晉軍不好伐喪選擇撤退。
秦君嬴石不無悲哀地想道:「寡人便是效仿姬睔,陰武可會退兵?」
有點不好說呢!
秦國沒有站在道義的一邊,是他們先玩髒手段的。
戰場之上,魏氏的軍隊還在繼續推進,經過整隊的秦軍還是緩慢迎了上去。
前方傳來了新的訊息,講到嬴武已經跟魏絳在兩軍陣前致師。
秦君嬴石強自打起精神,詢問致師的結果。
嬴武與魏絳的致師不是單挑,他倆各自乘坐戰車互相靠近,互相見禮之後開始了言語交鋒。
什麼魏氏助紂為虐,屢屢跟隨陰氏進犯秦國,多造殺戮,戕害生民,等等之類。
魏絳撿起了蒲元的說辭,反駁嬴武的胡說八道,再次指責秦國無視禮儀制度,對晉國屢屢不宣而戰,國事上玩髒手段,更甚還幹了刺殺這種勾當。
兩個陣前主將你來我往的言語交鋒,講的話是給兩軍將士聽,說得好了能夠鼓舞士氣,增加自己勝算的同時,還能為這一場交鋒進行定性,比如:俺/額才是正義的一方!
秦君嬴石的注意力並不是全部在陣前,國內的局勢牽動了更多的精力。
他回到帳篷之後,喊來了公族的一些近親,進行必要的商討,一些交代也不得不提前說明。
一個國家進入到衰弱階段,國家的統治者就越會懷念曾經強大的過去。
要說秦國什麼時候最為風光,無疑是秦穆公嬴任好的時代,秦國再那個時候胖揍西戎,能夠干涉中原列國的內部政務,甚至還能扶持一人登上晉國國君的寶座。
這幾代秦君之中,秦共公嬴稻是可以忽略的一代。只因為這位秦君僅是在位四年,沒有來得及干點什麼便薨逝了。
「霸業起於穆公,衰於何人」秦君嬴石又是咳嗽了幾聲,心態卻全放開了,復道:「舊事如何,寡人無從述說,方今緊要為寡人死不死得。」
一眾公族沒有表現出多麼激烈的情緒。
不止是秦君嬴石想到了鄭成公姬睔,他們也想到了呀!
開始讓秦國從稱霸的鼎盛走下坡路的是誰?老實說,有點不太好定義。
秦穆公嬴任好仍然在位時,秦國與晉國爆發了「崤之戰」。這一戰秦軍大敗虧輸,國中精銳幾乎損失殆盡。
讓重臣陪葬這種事情依然是秦穆公嬴任好乾的,不但嚇得列國的貴族不敢選擇秦國為逃亡的國家,連帶本土一些有能力的貴族也不敢與秦君親近。
世上什麼最珍貴?人才呀!
君王薨逝選擇重臣陪葬的事情會一直影響秦國,看哪一代秦君能抹去這個負面影響,重新獲得人才對秦國的青睞了。(秦孝公表示,喂喂喂,看過來!)
帶領秦國從「崤之戰」陰影走出來的是秦桓公嬴榮,不過他又帶着秦國走入了一條嶄新的道路,也就是禮儀制度有用才當存在,沒用就將禮儀制度丟到一邊去。
如果是以預言的角度看來,秦桓公嬴榮其實是為秦國橫掃**做了不俗的貢獻,並且擔當起了「禮崩樂壞」先驅者的角色。
沒有亮眼表現的君王會得到最為基礎的尊重,禮敬或敬畏什麼的則是別想。
第505章:秦國到了最危險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