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公元前536年的春季上旬。
在過去的兩三年之內,漢國進入了一段相對的沉寂期。
之所以有「相對」這個字眼,當然是因為漢國並非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沒有按照列國所料想的那樣在吞併韓國三分之二城邑後,對范國或荀國展開軍事兼併。
漢國從公元前539年開始進軍「漢中」,僅僅花了四個月的時間就對漢中形成壓制,後來卻是花了七個月的時間才遏制住當地的反抗。
呂陽抵達「漢中」只干兩件事,繼續征繳當地部落為其一,再來便是不計傷亡和耗費將漢中人徙離了。
中樞為了配合呂陽對「漢中」的經略,一再將戰爭中俘虜的鄭人、沈人、蔡人、烏氏人和義渠人分批轉移到「漢中」定居,採取的是一種混居的安排,再安置相當數量的老漢人。
這些人,除了原本就是漢人身份的那一批之外,他們要麼是參與了「長安」的修築,不然便是參加了修渠,完成了「勞動改造」和「思想改造」的程序,充填到「漢中」去了。
漢國對「漢中」置郡,規劃出了兩個「縣」,一個縣在漢水上游,築城取名為「南鄭」;另一個縣則是在漢水中上游,築城取名為「郇陽」。
那麼就是雖然有了「漢中郡」,治下卻是只有兩個縣,兩地相隔還長達四百里,以「郇陽」作為首府。
置縣的位置和命名並不是呂武親選,工作交給了左相和右相一同完成,實際的操刀人則是作為漢國太子的呂陽。
為什麼會選擇相隔四百里的兩個位置築城,又是為什麼將城池取名叫「南鄭」和「郇陽」,裏面肯定有一段很長的故事?作為君王的呂武才沒有那個閒工夫去了解,知道漢國增加兩縣一郡也就夠了。
事實上,作為君王要不要事無巨細什麼事情都管,有沒有那個精力是一回事,有沒有必要就是另一回事了。
呂武不是始皇帝,也不是洪武帝,內心裏很明白人與人的差距,一直以來皆是選擇抓大放小,將有限的精力放在認為更重要的事情上面。
漢國在呂陽的主持下完成了對「漢中」的規劃,也就是選定了置縣的地點,下一步並不是馬上築城,選擇了向蜀地進軍。
哪怕事先派出人手探勘地形,漢國進軍蜀地還是進行得無比艱難,第一批的一個「旅」穿過群山抵達一個滿是怪石的盆地時,沒有與敵人發生一次交戰便折損了三百餘人。
這些折損的人手是在爬山涉水的開路搭橋中犧牲,有些人連遺體都未能找到。他們的犧牲則是讓後面開進的四個「旅」不再出現折損,所以才是用「犧牲」的字樣,不是用「死亡」的字眼進行記錄。
攻略蜀地怎麼行軍又怎麼打,別說是擔任國尉的崔杼了,呂武都極少插手。
理由相當現實,蜀地離「長安」太遠是其一,再來是不身處當地很難對地形有直觀的印象。
所以了,呂陽請命前往擔任統帥,某種程度上是解決了中樞的困難。
為什麼那麼說?只因為呂陽是太子,作為君王的呂武肯放權,太子呂陽臨時專斷起來比其他人更加顯得名正言順。至於說呂陽的心理負擔方面?兩父子自己去處理吧。
「寡人已派人召回太子。」呂陽在大朝會上通知了一下。
眾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在他們看來,哪有一國太子長期在外的事?即便是統兵征伐,事情也顯得太過於怪異了一些。
既然呂武要召回呂陽,肯定代表着漢國對蜀地的攻略已經完成,有其它事情也是緩慢進行,很難以短時間內一蹴而就。
右相孫林父出班,行禮後說道:「長渠將成,國家應在列。」
那個「長渠」前前後後花了漢國將近十一年的時間,長期有不低於三十萬人在各種勞動,耗費的各類物資更是龐大。
現在,耗時十年以上的「長渠」已經臨近竣工,君王與太子親自前往觀看通水算是一件很重要的政治活動。
有了孫林父帶頭,其餘大臣也都表達了相同的意見,少不得對漢國吞併古蜀國和「長渠」即將竣工歌功頌德一番。
當然了,說漢國吞併了古蜀國其實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