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朱雀大街的道東,在原本的尚善坊故址上,有着目前大唐帝國實際上的最高權力機構中央進奏院。
朱雀大街往南的盡頭,便是定鼎門,原本它叫朱雀門,只是二戰之後,勝利者們,將這座城門,重新更名為定鼎門。
一座城門,從定鼎門改成了朱雀門,又從朱雀門,改成了定鼎門。
三百年前的坊牆痕跡還在,街邊的排水渠外側,就能看到曾經的地級。
花崗岩、河床石等等都是規則的長方體,這裏的條石比比皆是,每一塊,都有着兩百多年前的標記。
上面的編號,歷盡了兩百多年的風化,只要沒有青苔附着,還是清晰可見。
嘀嘀嘀嘀嘀嘀嘀!!!!!
急促的喇叭聲傳來,街道中間,一輛疾馳的汽車直奔朱雀大街的北面。
中央進奏院是個極為規整的建築,並沒有多麼浮華,看上去極為拙樸,和洛水一河之隔的洛陽宮比起來,簡直是寒酸到了極點。
然而,中央進奏院的人,想要去洛陽宮轉一轉,只需要走過「星津橋」、「天津橋」、「黃道橋」。
曾經的掖庭宿衛、左右衛戍,早就不再是皇家私軍。
嘀嘀嘀嘀嘀嘀嘀!!!!
汽車的橡膠輪胎碾過了平整的街道,捲起了一陣灰,街道上的公交站台,不管是什麼樣的車輛,都趕緊靠邊,往來的行人,都是探頭探腦地看着。
「這是出了大事啊。」
「是紅色牌照的。」
「奔進奏院去了。」
公交站台上,大量的洛陽人,穿着打扮跟兩百年前已經大不相同,倘若是那種帶着肩帶的背帶褲,便是一種工裝,上面佈滿了口袋,都是為了裝更多的工具用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拿着報紙斯文人,若是穿長衫的,便頭上包着頭巾或者戴着撲頭;若是穿着絲面對襟,又套着一條長褲的,則是既不蓄鬚,頭型也更像武漢來的,或是三七分,或是四六分,甚至還有毛寸的,一個個精神抖擻,神態很是自信。
「我的天!南都出大事了!」
新出的《洛陽日報》,頭版頭條,便是一串大字:本報記者28日報道,26日廣州州府發生連環爆炸案,爆炸已經造成19人死亡,逾100人受傷,暫無任何組織或個人宣稱製造此次連環爆炸。
「死了十九個?!」
「也不多啊。」
「什麼不多,你們看這兒,這兒,爆炸的地方,全是銀行!這是有悍匪幹了一票大的,不知道是哪路人馬,這麼兇悍!」
「全是銀行?!」
「多少家銀行?」
「報紙上說,截止目前為止,一共十三家。」
「這是大案啊!」
「難怪前天各種熱鬧,檢察院那裏到處都是警察,刑部的人臉都綠了。」
「你去看熱鬧了?」
「怎麼不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不多時,伴隨着遠處的急剎車聲音,朱雀大街兩邊的公交車站台上,陡然像是被點燃了炮仗一般,全都熱鬧了起來。
很顯然,這本來是安定祥和的又一天,可報紙上的內容,卻極為的勁爆。
京城百姓對悍匪的興趣非常濃烈,手裏攥着油條,也是討論得眉飛色舞。
而此時,那輛一路狂飆的汽車,進入進奏院的大門之後,車內下來幾個人,急急忙忙地穿過了幾道門禁,這才進入到了內部一處開闊的樓閣。
「閣老在嗎?」
「在。」
大理石的地板,被踩踏出了急促的腳步聲。
很快,一處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之後,一行人進去之後,趕緊將一份文件呈遞了過去:「閣老,是『東海徵稅船團』的密電!」
「什麼時候的?」
「剛到。」
辦公桌後,有個身材削瘦的老者,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然後開始閱覽文件內容,只一會兒,他臉色一變:「開會。」
「是!」
嗤……
伴隨着一道濃烈的蒸汽翻滾,鍋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