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州州府江夏縣的火車站非常熱鬧,畢竟這裏是「武廣線」的重要組成部分,從江夏出發,貫穿整個鄂州,沿江進入岳州,一直抵達巴陵縣,這才算是讓「武廣線」穩穩妥妥。
隨着「靖難軍」打入江西的消息傳來,整個鄂州也是人心變換,過江的人多不勝數,南下的便是少了許多。
「大,咱家真要給姓王的打下手?」
「咋兒的?你個不沾現的玩意兒,夜個咋說咧?你湊是木驢腦袋,你二哥現在管咧人比俺在薊州還多……遞個乾糧給俺。」
一輛前往巴陵縣的火車內,看上去憨厚老實的父子幾人,從背囊中摸出了乾乾淨淨的白面饅頭,就着軍用水壺中自帶的清水,就聽着當老子的一邊掰扯着饅頭,一邊認認真真地說道:「你二哥沾現成事咧,也莫忘了俺們姓常的,好啊。」
「大,文仲哥現在姓郭……」
「你個不沾現的,你吃棒額不如給瞎子吃,你懂甚麼咧?你二哥認咱家,不好嘛?你腰痛?你丟人?你不想活?」
「……」
「前夜個俺在關中的戰友,也是聽說了你二哥的事,都想着疏通門路,你還挑三揀四,你還嫌棄……」
瞪了一眼兒子,中年人額頭上的抬頭紋,都擠壓到了一起。
另外幾個青少年,則是閉目不語,老老實實地吃着饅頭,喝着水。
正聊着呢,卻見車廂後頭傳來了腳步聲,絕對的好靴子,等聲音近了,抬頭一看,便見是一雙油光鋥亮的皮靴,做工真是棒極了。
只是,腳踩這雙皮靴的人,卻是一臉的諂媚,甚至可以說是低三下四,衝着父子幾人鞠了一躬,恨不得一揖到底,然後堆着笑,小聲地問道:「常教官,還有幾位公子,鄙人準備了些許酒菜,還望常教官不要推辭……」
拍了拍手,就見後頭的服務人員,都是魚貫而入,一人端着一盤菜。
整個車廂都是熱鬧了起來,不少人都是起身觀望,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人物,竟然需要這麼細緻的拍馬屁。
「你是……」
「噢,鄙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常教官如沐春風,這一趟安安心心、舒舒服服……」
看到對方的職級,中年老漢還是有點慌,畢竟,這可能是列車長……
「大!有燒雞啊!」
「還有烤鴨!」
「這火車上還有這種服務的?」
「顯然不是一同個艙位的。」
看到這一幕,中年老漢心中感慨:文仲可真是混出頭了。
同樣是受訓為「飛鴉」,有的人一輩子都沒這待遇。
等人走了之後,一群人也是甩開腮幫子就開整。
正吃得不亦樂乎呢,就聽中年人突然喟然一嘆:「這一回,文仲可真是……」
畢竟周圍的還是自己兒子,太捧了也不好,只是不等常思說話,之前還不情不願的幾個兒子,現在都是興致勃勃,有的更是一臉傲然,頗是有一點與有榮焉的樣子。
而返回餐車的列車長,也只是在那裏感慨:「常克恭這個鬧出事端的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等福氣。」
「老闆,這個事情,怎麼說?」
「現在在安仁鎮檢校團長一職的郭威,原先是跟着常家姓常的,常家待他不薄,他也算是記得恩情,大概是想要把常家往安仁鎮搬。」
列車長突然沉聲道,「你們想想,郭團長隨便安排一下,多少兄弟來了都是不愁,我們先混個臉熟,以後哪天路過衡州,伺候好了,可不就是常家的長官動動手指?」
動動手指會發生什麼,列車長沒有說,但稍微想一想,也就找到了答案。
就是不知道這個馬屁,到底拍出了什麼樣的效果……
車廂內,一通胡吃海喝,好久沒有吃得這麼爽的常家兄弟們,這光景也是激情衰退了下來,認認真真地琢磨起來。
常威這個兄弟地區混了出來,也的確沒忘了常家的兄弟,但是,他們老子常克恭,一向是做事板正的。
搞小動作,不是不可以,但要看規模。
要是把郭威的事業都攪黃了,
371 未見發跡,已見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