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黑一,王角覺得錢老漢其實比紀天霞陰多了。
紀天霞陰人還是有跡可循的,至少王同學感覺自己還能看出來一點點苗頭。
但錢老漢這種,那就很是太歹毒了。
擺明車馬,把道理掰碎了擺在自己的面前,然後告訴自己,選擇什麼樣的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於是乎,作為錢老漢的學生,王角只要一個意志不堅定,可能就走上了革命道路。
呃……
感覺怪怪的?
淦!
不過也沒辦法,糟老頭子用的就是陽謀,王角哪怕想要做一條鹹魚,那首先也得有做鹹魚的環境和資格不是?
而在獲取這樣的環境自己資格的過程中,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開車的時候方向盤打一下,都不知道偏到哪裏去了!
回到豪宅,總算還能找到一點點溫存,這光景,金飛山正在幫忙繡花,她女紅專精翻花,牡丹繡得極好,鳥獸魚蟲就差了一些。
「官人~~」
見王角又心事重重地回來,金飛山眼明心亮,當即知曉自家男人又開始瞎琢磨事情了。
將手中的活計放下,給王角沏茶倒水,擺放到了跟前,等王角喝了一口之後,這才柔聲道,「官人~~老先生身體還好嘜?」
「嗯。」
「又擺了啥子龍門陣噻?」
「就是說起去京城讀大學的事情……」
王角心不在焉地說着話,然後開口問道,「姐姐,你說我就是想過個小日子,不想招誰,也不想惹誰,這……沒錯吧?」
「嗨喲~~」
一聽王角這麼說,金飛山都來了精神,擺了個團凳,面對面地坐下,然後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官人誒~~你說哩這個嘜,我曉得起~~」
「你曉得屁……」
「……」
臉一板,金飛山頓時道,「老子咋個不曉得嘜?你娃兒也是好耍!老子歲數跟你差不多哩時候,也想好吃好耍噻?天天望到起嘛。」
雙手一攤,金飛山表示自己對於做米蟲當廢物這種事情,曾經也是期望過的。
理解萬歲。
「……」
被這娘們兒用這種眼神這種語氣一勸解,王角差點就想繼承一下錢老漢的衣缽,給大唐王朝來個狠的。
「老子這是想要好吃好玩天天浪?」
「不是嘜?」
金飛山一愣,眨眨眼,「老子還以為你娃兒跟老子一樣……」
「老子怎麼可能天天想着混吃等死?」
王角大聲嚷嚷了起來,然後猛地一愣,「艹,老子就是想要混吃等死!這是我的夢想!」
「對了噻~~」
拍着手的金飛山一臉欣慰,然後攥着王角的手,一副同心共情的模樣,「老子家裏頭那些憨批娃兒嘜,一天天哩想着造反,造撒子反嘛~~」
「老子就想耍起,可是不得行嘜,憨批娃兒一個個哩都沒得行市,老子十四歲那年,老漢兒去收賬,收了個鏟鏟,過年全家五十幾個人,就吃一隻槽頭……男娃兒不得行,那老子只有自己想辦法噻~~」
翻着白眼兒,看得出來,這妞對吃「槽頭」是相當的怨念,而且五十幾個人吃一個「槽頭」,大概也是吃不到什麼東西。
所謂「槽頭」,就是豬脖子……
家裏有金礦,結果過年只吃一隻豬脖子,還五十幾個人分,這記憶要是不深刻,那也沒誰了。
陡然間,王角覺得金飛山這家庭環境,成長起來也是挺不容易的。
她爹得多廢物啊,才會弄成這副鬼樣子?
不過這話也就是心裏吐槽,王角這時候也明白了過來,為什麼巴蜀金氏怎麼會是女人出頭。
最初的最初,是因為某個少女過年時候少了肉吃,所以得出來努力賺錢買肉吃。
等後來混出名堂了,吃肉也就是小事情了,金氏全家老小,搞不好就是等着這傻娘們兒出去折騰,然後弄點肉回去吃……
淦!
異曲同工之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