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從武漢拉人。」
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紀天霞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比較概略的計劃。
他原本只是想要通過媒體,反過來影響政治。
直接涉足官場,對紀天霞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但收益不豐厚,且需要的時間、精力,都太高。
要玩,就玩大的。
至少現在的內閣大臣中,通過傳媒上位的,並非沒有,只不過表述起來,並非是傳媒罷了。
「紀先生,現在『金菊書屋』才是最大的連鎖書店,萬一他們也要搶市場,我們沒可能是『金菊書屋』的對手。而且忠字頭的人,多多少少,都欠黃大老闆的人情,再加上黃大老闆在中央頗有關係,現在的內閣閣老,一半年輕時候都跟黃大老闆合作過……」
儘管對那些江湖上的老前輩,小安並沒有一個喜歡的,但是不喜歡歸不喜歡,這些老江湖的能量有多大,他自己是心中有數的。
「黃巢不可能一直活下去。」
「這老東西,一百零二歲了,還能活多久?」
紀天霞咬着煙,手指因為激動,在那裏快速地點着扶手,眼睛看着前方,沒有焦點,說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小安還是自言自語,嘴裏快速地說道,「如果說是陸龜蒙從旁協助,那麼有『吳縣陸氏』的支持,『金菊書屋』將會機會輝煌幾年……」
「但是!」
雙目圓睜的紀天霞,鄭重地咬字,「陸龜蒙也八十多了,而直到現在,『金菊書屋』的股權,都不清晰明了。黃皓想要接黃巢的班……絕無可能輕輕鬆鬆。」
就算黃皓是黃巢的兒子,還是長子,那又如何?
黃皓在「獅駝嶺」啊,他既不在長安,也不在洛陽,更不在武漢,他在「獅駝嶺」。
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在「山高皇帝遠」的地方稱王稱霸,那也只是山大王,誰會認你?
而「金菊書屋」的股權問題,的的確確誠如紀天霞說的那樣,並不清晰明了。
現在沒有爆炸,不過是因為黃大老闆面子大、小弟多、學生廣,只要他活着,就沒有多大的事情。
但是這隱藏起來的問題,恰恰也是因為黃巢活得實在是太久了。
久到這幾十年中,因為官場大佬們的起起伏伏,出現了太多的利益紐帶,太多的利益輸送,太多的利益關係。
層層疊疊交織在一起,一個白手套今天給鄭延昌用,或許之前就是給楊復光用。
「先生的意思是……黃大老闆,或許沒辦法反應過來?」
「他怎麼反應?他是一百零二歲的老東西!」
紀天霞整個人都亢奮起來,激動地起身,然後夾着煙的那隻手,抬起來快速地晃着,一邊晃一邊咧嘴笑着說道,「這老東西現在就是『金菊書屋』的金貴擺件,只要哪天這個金貴擺件,『金菊書屋』就是個破落戶!」
「小安啊,還記得敬思公跟你說起過楊復光的根腳嗎?」
「大父說過,說他本姓喬。」
「不錯!但是敬思公有沒有跟你說過,他為什麼會改姓楊?」
「這倒是沒有,難道是弘農楊氏之後?」
「他當初認的乾爹,是已故內閣閣老楊玄價。」
「啊?!」
小安頓時愣住了,「這不是謠言嗎?!」
「你當它是謠言,它自然就是謠言。」
笑了笑,紀天霞沒有在這個事情上面多說,而是突然嚴肅道,「『金菊書屋』牽扯到諸多派系,幾十年下來,京城不知道多少人起起伏伏。『金菊書屋』扔出去的股份,千絲萬縷,黃巢活着還能壓得住,一旦死了……」
整個人都是輕鬆起來的紀天霞很是輕鬆愜意地說道:「這樣的工具,哪個派系會放心另外一個人上位來掌控?」
「這……」
「我問你,同樣都是討要軍費,如果『金菊書屋』在京城宣傳海軍舟船殘破,艦隊年久失修,海軍遺孀慘遭欺凌……」
「嗯?!」
「明白了?」
「原來如此!」
小安頓時明白了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