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問達到大儒級別,便可以立書著說,融入自己的理解,同時遍傳天下,供天下的學子瞻讀。
朱師手中的這本《通書解說》明顯就是朱師誦讀先賢經籍,融會貫通,領悟而成的自家學說。
不過和遍傳天下的印刷書本不同,朱師手中的《通書解說》乃是文氣所化,並且融入了自身的心血和精神,這樣的典籍是「獨一無二」的,每個大儒一般都只能凝聚一本,極為珍貴。
而且一般都是大儒們送給自己關門弟子的。
這種嘔心瀝血之作,能夠極大的增長承受者的悟性,同時也能夠大幅的增長對方的文氣,對於承受者有莫大的幫助。
甚至日後鑽研學問,文氣精進的速度都會快上很多,遠超同輩中人。
朱師將這本《通書解說》送給陳少君,等於是將送給關門弟子的書送給了他,對他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朱師卻沒有想那麼多,他的手掌一伸,手中那本散發出蒙蒙光芒的《通書解說》立即破空而出,飛過敞開的窗台,飛向床榻上的少年,就在靠近的剎那,瞬間散成無數的熒光,沒入陳少君的體內。
而得到這本《通書解說》之後,陳少君體內那絲絲縷縷的陰濁黑氣,就好像受到某種壓制,明顯削弱了許多。
看到這一幕,朱師原本微微有些蒼白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
「竟然全部吸收了,真是造化!」
悟性有高低,資質有不同,吸收程度便各不相同,陳少君竟然能夠將他這本《通書解說》完全吸收,資質之高簡直令人喜出望外。
「走吧,就不打擾他們了。」
朱師衣袖一拂,微笑着「滿載而歸」。
呼,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兩人轉身的剎那,清風徐來,吹動朱師和夫子兩人身上的衣袍。
而當兩人抬首時,只見整個文廟中的文氣都如同吹皺的池水,陡然波動起來,不止如此,入目所及,一座座廂房中,那沖天而起的熒光也紛紛受到了影響,劇烈的震盪起來。
「又來了!」
「走,過去看看!」
朱師神色一沉,立即朝着波動傳來的方向快步而去。
就在這一切的源頭,兩人停了下來,面前是一顆巨大枯萎的柳樹。
正是文廟中的文樹!
夜風之中,柳樹滿樹的枝丫都抖動着,遠遠望去,只見以柳樹為中心,隱隱化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攪動着文廟內漫天的文氣。
所有的文氣被吸扯過來,然後似乎受到某種無形的污染,迅速變得陰濁,混亂,然後一一崩潰消弭。
就這樣以這種方式不斷的消耗着文廟中的文氣。
然而吸收了這麼多的文氣,那巨大的柳樹不但沒有顯出勃勃的生機,反而顯得愈發的枯萎了。
「唉!」
看到這一幕,朱師深深一嘆:
「還是執迷不悟啊!都這麼久了,你還是不能釋懷嗎?為何反倒越發的魔怔了?」
柳樹滿樹的枝丫依舊抖動,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一旁的夫子見狀也是深深一嘆:
「朱師,看來是沒辦法了,之前張揚二老也來過這裏,京師里也有不少宗師儒首到過文廟,想要起死回生,救活這棵文樹,但是現在看來,只怕不是人力可為了。」
夫子說着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
朱師見狀,深深搖頭,眉頭越發緊皺:
「昔日文道昌盛,這文樹矗立,積蓄漫天文氣,為我文道培養了多少宗師大儒,又有多少儒家學子受它恩惠。」
「但誰能想到,數百年後,一代文樹竟然淪落至此,不但不能再庇護我文道子弟,反倒成為文廟的負擔,照這樣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文廟中的文氣就會被它消耗一空,就連這裏的學子恐怕都會受到影響。」
朱師的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
這巨大柳樹並非一直如此,它是受過聖人教誨的,在儒門之中擁有特殊地位,它曾有過輝煌,只是如今一切都已經凋零。
「儒首那邊還是不願意除去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