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上有種特殊的美,濃烈妖異,帶着濃濃的血腥味,讓看見的人心驚肉跳,為之傾倒。
她僅僅只是唇角勾動,那個笑容就讓整片血霧失色。
半張醜陋可怕的豬臉面具和另外半張白皙精緻到無可挑剔的臉頰形成了鮮明對比,讓所有看到的人內心都受到一種衝擊。
獨眼豬臉怪物也看到了女人的笑容,它嘶吼的聲音慢慢減弱,猩紅的豬眼裏映照出了女人的身影,歪斜的嘴巴流出黑紅色血水,露出了參差不齊、沾着碎肉的牙齒。
它往前走了一步,發現女人的視線依舊看着某個地方。
隨後它好像明白了什麼事情,扭頭看向了自己身後。
在豬臉怪物扭動脖頸的時候,血霧中的女人沒有任何徵兆,突然開始加速。
血霧飄揚在身後,惡毒的詛咒混雜在極致的血色當中,薄如蟬翼的餐刀仿佛化為了鮮紅的線條,那種鋒利仿佛能夠將整個骯髒的世界給切割開一樣。
「嘭!」
厚重的剁骨刀堪堪擋住餐刀,巨大的力量讓女人身體向後,可這時候那個外衣被血染紅的女人,身體卻呈現出了一個活人根本無法做出的動作。
她手中的餐刀瞬間變為多把,豬臉怪物根本不知道那些刀具是怎麼出現的,它只看到自己擋下了女人的第一刀,隨後女人手中的餐刀就好像血花一般綻放。
一把把鋒利的刀刃直接挑斷了豬臉怪物手臂上那黑色的血管。
血流如注,女人穩穩落地,她抓着手中的刀,看向豬臉怪物的目光根本不像是在看一個活物,更像是在看某種待處理的食物。
和豬臉怪物大開大合、粗暴瘋狂的進攻動作不同,女人每次出刀都瞄準怪物身體最薄弱的地方,她似乎是想要活着把對方給肢解掉。
這可能就是最頂級的廚師,保持着食材的新鮮度,直到最後一刻才將死亡作為禮物送給對方。
瞎了一隻眼睛,胸腹部受了很嚴重的傷,身高接近三米的豬臉怪物在女人面前顯得僵硬笨拙,像是一個砧板上的一塊肥肉。
血液飛濺,空氣變得濕潤,血霧更加的濃郁。
那豬臉怪物動作逐漸變慢,它意識到自己不是女人的對手,也許沒有受傷的話還有機會,但現在繼續跟對方纏鬥,死亡只是一個時間問題罷了。
心裏打起了退堂鼓,動作更趨向於防守。
當豬臉怪物又一次將女人逼退之後,它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朝着身後跑去。
女人非常靈巧,速度也很快,它只有全力逃跑,才有機會活命。
以殺戮為生的怪物現在正被追殺,讓飢餓支配的大腦開始擔心自己被擺上餐桌,成為別人的食物。
注意力完全被身後的女人吸引,豬臉怪物根本沒有注意到小巷陰暗的角落裏,有一道沒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目光,正盯着它的脖頸。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埋伏了許久的韓非一直在等這一刻。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寬容大度的人,在深層世界裏寬容忍讓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而假如你雌睚必報,對方反而在針對你之前會多考慮一下後果。
因為如果不能一次性幹掉你,那將會引來你不間斷的報復。
豬臉怪物就犯下了這個錯誤,它那顆被飢餓支配的腦子,讓它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原地守屍是當時唯一可以殺死韓非的機會,可惜它沒有珍惜。
世道輪迴,它沒有殺死韓非,但韓非可不準備給它活路。
在豬臉怪物和女人對峙的時候,韓非已經計算好了他和怪物之間的距離,他接下來將要做的動作,也在腦海中模擬了無數遍。
有心算無心,韓非考慮到了各種情況,他調整自己的呼吸,收斂了所有氣息,就仿佛角落裏扔着的一具屍體一樣。
沉重的腳步聲終於臨近,伴隨着刺鼻的血腥味和濃烈的臭味,豬臉怪物狂奔到小巷拐角。
它已經顧不上去管胸腹部那破開的大洞了,它甚至還踩到了自己垂落出來的臟器。
一路上都是血,身體承受着劇痛,但是它卻不敢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