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敲門，進包小軍的辦公室。包小軍坐在辦公桌後，冷冷地看了進來兩人一眼，不多理會。包小軍在看手機，不知是與誰在聊什麼。
這時候，副書記也到了，經開區主任跟在副書記身後。見人到來，包小軍才從辦公桌後走出來，說，「鍾市長，說說情況吧。到底怎麼回事？」
鍾副市長便吧王平江給他打電話，以及在電話里所說的事情，跟辦公室的人講述出來。大家聽說王平江在省城找到一家海外投資的項目，要到a市來考察、建廠，而規模會在十個億，不由地相互對視，不知該怎麼說。
「我想知道，王平江憑什麼能夠接觸到海外投資的項目，還能夠說服對方到a市來實地考察？太快了吧，讓人不可信。」副書記沉聲說。
「確實不可信。」明生部長說，「王平江是昨天到省城的吧？除非他走之前，就接到消息，到省城後，直接跟對方聯絡、然後商談。我就問，王平江在省里有哪些關係？得有多深厚的關係，才會與海外投資的項目聯絡上吧。
海外投資的項目，誰不想要拿到手？海外投資項目，如果到十億，省里都會驚動吧？十億是國幣，還是美元？」
「不可能是美元。」副書記說，「如果是美元，那不得是百億大項目？江上省都拿不到這樣的大項目吧，何況會落到a市。」
「經開區目前的投資規模，就超過百億了啊，差不多千億的項目在經開區。我想，王平江會不會也是這個意思？」經開區主任說，對於市裏的工作，他本身沒有說話的份。可今天，為了海外投資項目的事，才將這位叫過來。
不過，他對市裏的情況也非常熟悉，特別是在運作新意製造等幾個項目，深有體會，也使得他能夠在主要領導面前，說一兩句話。
經過他這樣一說，其他人倒是覺得王平江這一招，讓他們有知音之感。對於玩這方面的招法，a市簡直是祖宗，王平江在他們面前玩這樣的花招，以期待在市里進行破局，用心是可以理解的，但這樣的行為在他們面前，何其幼稚。
「先不要把話題扯遠，」包小軍說，「這個事情就兩種可能，對吧。一是情況為真，我們該怎麼辦；二是為假，我們又該怎麼辦。」
「書記說到點子上，精闢。」明生部長說，「書記，我們一方面一方面進行討論，就很清楚了。鍾市長，你先說說自己的感覺，判斷一下吧。」
「書記，」鍾副市長小心翼翼地說，「我覺得，聽王平江在電話中的口吻，底氣十足。要我在市里做好迎接對方考察的準備工作，因為對方考察不止a市，還有另外兩地，存在競爭。如果說，王平江在省城找幾個人，假扮成為所謂的考察團，到市里來轉一圈，那我們該怎麼辦？如果說，真有這個考察團，我擔心省里都在關注，畢竟十個億的項目還牽涉到海外投資的項目，省里也會重視。」
「鍾市長，你這話說來說去，還是書記的那兩句話。你說，接下來該怎麼做吧。」明生部長說。
「書記，我覺得至少吧，經開區那邊做好迎接考察的準備，資料只要拿出來就可以的，實地看佔地，也不算什麼大事」鍾副市長說，「主要是擔心這個考察團真的存在，我們可以不管王平江，但省里的關注不能不重視吧。」
「必要的準備，肯定是要做到。」包小軍說，「不管王平江是在演戲，還是真有考察團被他得到，只要他們到了市里，哪還由得太王平江說話？是不是，你們說是不是？
真有考察團，經開區就完全負責這個工作了。如果是王平江演出的戲，那我們也必須將這些留下痕跡，到時候一起跟王平江清算，到時候，看他往哪裏跑。純粹是在找死，我們就成全他。將他所作的一切，都交送到省里，再讓幾個人對王平江實名舉報，這個市長的位置就空出來了。」
「這個好。」副書記說，「舉報的人要選好，最好是多幾種罪行。」
「我可讓市府的女的，舉報他強幹」鍾副市長笑着說，「做幾個剪圖，拼接起來作為證據，王平江不死也脫一層皮。哪怕省里不用這樣的證據，在市府已經傳開，到時候他哪還有臉面回來！」
明生部長聽這些人羅列出來的招法，都是很有效率，能夠一下子將人往死里打的招法。不過，王平江也是有來歷的，當初是省部常務副部長親自送他到任，這表明了王平江背後有這一位支持，a市這邊做得過火，未必會有好作用。
「書記，其他罪名就免了。畢竟王平江是劉誠宇部長親自送到a市的，他的面子可不小。如果王平江自己做死，
那是他的事情。我們將他做死的事往省里匯報，劉誠宇也不好幫他說話，對不對？」
「我看還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安排下去，現有準備，至於能不能做，要不要做，到時候見機行事，也不至於被動。」副書記說。
「好，兩手準備吧。」包小軍一錘定音，對於王平江在a市堅持了兩三個月，居然沒有崩潰，也算是一個厲害的角色。這樣的能隱忍的人，一旦熬過去了，隨後的反彈也會比較大。
包小軍與王平江之間的對手戲，在這三個月中，心態也在悄然發生改變，讓包小軍多多少少有一些危機感覺。正如明生部長所說，王平江在省部多少有些人脈，與楊再新那個二處副處長的關係還很好，都是一些難以掌控的因素。
最好的辦法是，儘可能快速解決掉王平江，把他趕走或者打趴下，才是包小軍希望看到的情況。
成得志離開a市後，到了省城廳局，如今倒是悠閒。可手中無權，說話不頂數，這樣的結果對包小軍說來，也不是想要看到的。對於未來，包小軍有過無數的設想，但他也明白，省城李家倒下後，他在省城的支持力量，那是一天差於一天。
越是這樣的狀況，越讓包小軍感覺到危機深重，不知哪一天，a市這邊就支撐不起來了。王平江作為a市一個異質的存在，對包小軍而言，那是眼中之釘，肉中之刺，非要拔掉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