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倫握着龍槍站着,深沉得呼吸。冷汗這時才從脊背後滲出來。
一時氣血翻騰的激怒上頭過後,從腳尖到手腕都麻木了,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如果不是還用長槍撐着,差點就一屁股癱倒在地了。
媽的,竟然開殺戒了
索倫只覺得咽喉乾涸刺痛,艱難得咽了口唾沫,也不知道是不是濺到嘴裏的血漿也一起咽到嘴裏,濃重的血腥味擴散開來,噁心得他一陣乾嘔。
「哐當」一聲響從身後傳來,嚇得索倫一個激靈舉起槍跳起來。
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書記官從牆面上掉下來了。
哦shit!
「書記官!」索倫趕緊衝過去。
薩利.懷特邁恩自己把脖子上的長矛從牆面上拔出來了,還好還沒有把整根長矛從脖子裏拔出去,此時用雙手捂着傷口,姿勢看上去想把自己掐死一樣。臉上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但竟然還有微弱的呼吸。
「我去這你都沒死呢」索倫看着那鮮血淋漓的場面眼皮就是一陣跳。
書記官用『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的眼神有氣無力得白了索倫一眼。微側過臉用眼神示意索倫往一個方向看。
索倫扭過頭,看到武鬥場邊護具的顯眼位置放着個木箱,打開一看果然是急救藥箱。顯然兵擊訓練時磕磕碰碰準備的。
繃帶,紗布,支架,還有瓶瓶罐罐的藥水。還有兩張一次性魔法捲軸,大概是治療魔法吧。這運氣倒是不錯,要不是對方直接打上門來,估計書記官就涼了。
「書記官,用哪個?捲軸?藥水?左手的你就眨一下左眼,右手的眨右眼,確認眨兩下,否認不要眨好了好了別踹我了!捲軸是吧我知道了!」
魔法世界的醫學理論肯定是很爛的,因為治療魔法捲軸實在有點牛逼,把脖子上的長矛拔出來時,那麼大的創口,鮮血狂飆。放在索倫以前的世界起碼也是好幾個小時的手術急救,這個世界魔法捲軸一拍就結束了。不止血管被癒合,連撕裂的肌肉也開始復生。
「喔,有點吊啊,這麼有效的嗎?」索倫看脖子上的傷口一下就閉合了小半,還想再撕一張,被書記官攔住了。
「一個二十萬金沙」
艹,索倫真的有點後悔沒去考法師專業了。
不過治療術效果還是槓槓的,書記官已經可以有氣力說話了,「去屍體剁碎」
索倫無語,怎麼鞭屍是你們這的民俗還是怎麼的?
書記官仰頭一瓶紅藥水一口氣喝光,又開了一瓶一邊往脖子上倒,一邊指了指索倫的長槍,「先鋒軍死罪。」
好吧。明白了。
其實那三個血牛一樣的板甲戰士,被一槍就捅死的時候,索倫就明白了。
先鋒軍真的可怕。
這三兄弟真不是穿着紙糊的裝甲來挑戰的,只不過他們板甲上,腰帶上,還有雙手戒指上鑲嵌的魔法水晶全部被燒成了灰。連隨身攜帶的捲軸也焦黑一片。可能不是沒有生效,而是沒起到什麼效果,就直接被一起破壞了。
明明有各種治療魔法和治療藥劑,各種魔法盔甲和防護咒語,甚至有長生不死成為巫妖的可能性。但是被先鋒軍龍槍一桶,不管曾經是多麼輝煌強大的傳奇生物或英雄,都只有死路一條。
這簡直就是系統那樣毫無道理的抹殺。無怪乎被通靈帝國如此忌憚。
於是索倫忍着反胃,再次召喚魔法力量之拳,把死騎三兄弟撕吧撕吧扯碎了,揉成一團扔到要塞外空地上,三顆光腦袋找了件戰袍包了拎回來。
薩利.懷特邁恩脫掉了輕皮甲,正在武鬥場邊用紅色藥水擦洗身體。
索倫下意識想轉身出去,薩利叫住他,「等下,幫我洗頭。」
索倫咽了口唾沫,把長矛和三個腦袋放到牆角,從急救箱裏撿起一瓶藥水,緩緩傾倒,看着同是血色的藥液,流淌過書記官銀色的長髮和光滑的脊背,沿着羊脂玉似瑩瑩泛着白光的肌膚,將她滿身乾涸的血污盡數帶走。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