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
被籠罩在夜幕中的一號大營,前一戰燃燒的戰火還未熄滅。
死兵們忙碌得扛着軍械,盔甲和死屍磚石來回奔跑,把屍體清理乾淨,重建防禦城牆,搭設箭塔和弩機,把軍械補給品分發給各個前沿哨所。
布麗吉特.阿比迪斯依然還沒放棄,在人流中穿梭,拉着來往的死兵詢問,
「你見過嗎?一個少年侍從,名叫索倫,土黃色頭髮,棕色瞳孔,法蘭妮來的你見到過嗎?一個少年」
「阿比迪斯!阿比迪斯!」
雷諾帶着兩個親衛騎士奔過來拽住她。
「前面要召開軍議了,你在這幹什麼呢!還在找你的侍從?他死了你懂不懂!死了!」
女騎士有些茫然得扭頭看着雷諾的臉,看着親衛騎士們在火光下,被血光和灰燼撲滿的面孔。
死了?這就死了?才剛剛要再見的,這就死了?又死了一個?
是還不夠努力嗎?都一路衝到前線,和死兵一起並肩奮戰,終於把一號營寨都攻克了,可結果,依然還是這種結局。
她身邊的人,就只會一個個的,這樣離她而去?
這時有一道耀眼的明光從南方升起,所有人一時停下了手裏的事,扭頭看去,只看到在一道白光帶領下,成百上千的黑煙從南方升起,攀越帷幕,向着天界上升。
「是黑暗飛翔該死的巫妖那邊已經開打了!肯定是蘭卡斯特那邊發動主攻了!看準了我們筋疲力盡沒法參戰麼」雷諾怒瞪着女騎士,「你給我打起精神來!搞不好這就是大戰了!這種時候你就躲在後面,只想着一個侍從嗎!阿比迪斯騎士長!」
布麗吉特被他吼的一愣,咬着嘴唇點點頭,「我明白了我去參加軍議,爭個先鋒官!雷諾,把還能戰鬥的人聚集起來!坐騎都拉出來!做好死亡衝鋒的準備!」
雷諾帶着親衛騎士們,跟隨布麗吉特離開,憂心忡忡得看着她遠去的背影。不行啊,就這樣子三心二意的,怎麼和蘭卡斯特家爭
死兵隊的兵頭們蹲在城牆下的陰影里,好像一群蹲在路邊閒聊的鴨子,看着吵吵嚷嚷的騎士們遠去。
「那個就是大團長的女兒?長得和他一點都不像。」
「腦子倒是一樣的蠢,居然敢跟着我們一起攻城。」
「骨頭倒也是一樣的硬,至少敢和我們一起攻城。」
豬玀搖搖頭,「別管她了,那麼多人護着呢。侏儒那小子死哪去了,找着沒?」
雙頭的頭回應道,「沒人見到他,我們死的都不到一個千人隊了,哪能一具一具得把屍體都翻一遍,搞不好他都被埋了。」
豬玀沉默了一會兒,「也說不準,霸者本來就是最容易死在戰場上的一類」
雙頭左看看右看看,當然在場的死兵兵頭都只是沉默,所以有些話還是得他來說,「大兵長,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死兵隊昨天整個被打殘了,沒個一兩年可緩不過來。
阿比迪斯家的這副樣子,恐怕也指望不上。
要是讓血薔薇拿回大團長的位子,咱們怕是要掉腦袋吧?」
豬玀點點頭。
兵頭們,鐵顎,爛臉,刺蝟,雙頭,流星錘,一齊盯着他。
雙頭緩緩開口,「要不乾脆」
「也是,前怕狼後怕虎的,還不如一個小兵敢拼,活該這麼多年還是個兵頭。」豬玀咧開嘴笑笑,抬起頭看着他們,「找劍疤,問問他們大營在哪兒。」
兵頭們點點頭,一齊站起來向着陰影和火光中分散開去,好像找到了獵物的鷹。
北岸
越過河界的死兵隊在暗夜中迅速推進。
索倫走在第一個,用魔眼開掛,領着眾人繞過精靈佈置的警戒和防禦魔法陣。
而一隻耳走在第二個,在索倫要踩到什麼魔眼看不見的非魔法的陷阱的時候,拉上一把,把他從鬼門關前拽回來。
「所以你之前到底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