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配合堪稱默契,就在呂振這一句質問提出的同時,李凌已緊隨而上:「回大人的話,共有四起相關案子的人證物證都已被我掌握,現在他們就在這洛陽城中。」
「此話當真,李凌你可不要信口開河啊!」
「當真,這些人和物都在洛陽城東齊家客棧之中,大人只消着人一問,便可將他們全部帶來。」李凌都不帶半點猶豫的,就把關鍵處給道了出來。
而這一對答卻讓邊學道與永王兩人齊齊變色,前者更是心中暗叫不好,這次自己真就墮入李凌的陷阱中了!
到了這時候,邊學道就是再遲鈍也看出問題來了,這哪是皇城司秉公斷案,查處李凌誣陷自己啊,分明就是他們雙方聯手,在那兒一唱一和地要往自己身上坐實那些罪名啊。
而後,更大的恐懼也隨之而生,如果只是李凌想要算計陷害自己,那邊學道自然是不會感到擔心的,可現在若再加上皇城司,情況就完全不同了,那可是一群手眼通天,密探遍佈全國的可怕傢伙啊,誰知道他們到底掌握了多少證據和內情啊。
饒是在這日漸轉寒的深秋季節里,邊學道還是因為恐慌和緊張而汗濕後背,就連額頭處都有汗珠滾下,張嘴之下,一時卻又說不出話來。
同樣的,永王也瞧出問題來,他除了緊張之外,便是憤怒了,被人當傻子戲耍的憤怒。而更叫他感到惱火的是,即便已經察覺出了此點,自己居然還沒法發作,因為人家做戲做全套,真就是按着審案規矩而來。
呂振連眼尾都沒有往那兩個勃然變色的上官身上掃,就直接喝道:「既如此,本官自當要查個明白。楊晨何在!」
「卑職在!」早等着吩咐的楊晨當即上前一步。
「你這就帶一隊兄弟去東城齊家客棧中把相關人證物證都給我帶回來,小心着些,可別讓他們有任何損傷了。」呂振立刻吩咐道。
「卑職遵命!」楊晨抱拳領命,又看了眼已經放鬆下來的李凌,便匆匆出了廳堂,點了手下人馬,就如旋風般沖了出去。
直到這時,永王才重新定神,語氣已有些寒冷了:「呂都司,你這是何意?真就信了這人犯的一面之詞?」
「殿下還請稍安勿躁,事關朝廷威嚴,下官自然得慎重查問了。既然李凌能拿出確鑿證據來,我們總不能當不知道吧,那樣才是對王法的褻瀆呢。」呂振當即不軟不硬地回了他一句,直頂得永王悶哼一聲,卻不好說了。
他這個親王尚書在朝中固然聲望極隆,不少朝臣都願意投效,但也有的是不賣他面子的,畢竟他只是親王而非太子。更何況,皇城司又不同於其他衙門,這兒的官員別說他了,就是真碰上了太子,該強硬也會強硬,因為他們只忠於天子,只聽從當今皇帝的旨意行事。
堂上的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靜悄悄的再無人開口,關鍵四人只是不斷偷眼打量對方,猜度着對方心中有何盤算,考量着自己接下來該如何行事才最穩妥。
時間就在這略顯沉悶的情況下一點點流逝,很快,午時便已過半,外頭傳來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邊學道心頭一緊,迅速轉頭朝外一看,就瞧見有十多個衣着長相都極其普通的百姓被皇城司兵馬拱衛着,戰戰兢兢地來到了堂前。
然後楊晨便在門外稟報:「大人,卑職奉命已將相關人等全部帶來。」
「好,那就一個個問吧。」呂振點點頭,當即一指排在最前的一人:「你且進來回話。」
這位看着四五十歲年紀,一臉的風霜苦相,顯然是老實巴交的人物,此時被帶到如此森嚴的堂審現場,早嚇得身子都發軟了,趕緊跪地先磕頭:「小人黃九叩見大老爺……」
「你是哪裏人氏,可知道自己因何會來此嗎?」對上這樣的普通百姓,呂振說話時也放緩了聲調,好像生怕嚇到了對方。
這黃九忙略略抬頭,有些緊張道:「小的是湖廣安陸人氏,是因為幾月前有人找到小人,說是可以為小人被冤死的父親翻案,才特意前來京城的。」
「哦?你父親因何蒙冤而死啊?」
「我黃家本來在縣內也有良田五百多畝,卻因被本鄉一個官老爺家人看中,他們居然就要用每畝二兩銀子跟我們收買土地。這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