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內平衡是艾登首先考慮的事情,當年艾登年紀輕輕就成為保守黨二號人物,但一樣被丘吉爾壓制了多年,好不容易世界大戰結束,卻迎來了堪稱漫長的工黨執政,前半生順風順水的艾登,直到六十多歲才登上了首相的寶座。
對於當前的首相位置,艾登分外珍惜,太來之不易了。
而現在的艾登和當初的丘吉爾一樣,也選擇了壓制潛在的競爭對手。
「外交大臣處境尷尬。」離開了染料廠的艾倫威爾遜,和馬金斯說起了麥克米倫的處境。英美主客地位的轉換,也可以用在黨內競爭上。
不提艾登和麥克米倫,看看前任政府中艾德禮和莫里森之間的複雜關係就知道了。很少有做一把手的人,會心甘情願的看着原來的下屬成為自己領導的。
艾德禮幾十年前擊敗了莫里森,隨後幾乎壓制了這個黨內對手一輩子。
「哪個大臣處境不尷尬呢?」馬金斯笑了笑,「不說是全部,絕大多數大臣對自己管理的範圍都一知半解,誰知道他們選上來之前是做什麼的。沒準是搞婦女運動的!」
「我還真碰到過這樣的大臣。」艾倫威爾遜面帶揶揄,十幾年前的印度事務部大臣,就是一個搞平權,支持婦女運動的人,「不過外交領域畢竟是不同的,外交大臣是主導涉外工作,本國公民希望對外國人越狠越好,而大臣的工作恰恰相反。時不時的讓外交大臣到處轉轉,也是緩解他的壓力。」
麥克米倫於艾登,就如同勃列日涅夫於科茲洛夫。資歷比不過,地位比不過,年齡還比對方大一些,正常來說不可能造成多大的挑戰。
麥克米倫能夠上位,還要多虧了艾登義無反顧踩進了蘇伊士運河戰爭的天坑。
不過就目前來看,埃及方面還算是平穩,並沒有動亂的影子。本來對伊朗石油危機的六方會談,還有一個選擇是在開羅召開,但後來出於平衡的考慮,又放在了伊拉克南部的巴斯拉。
反正一定要找一個阿拉伯國家的城市召開,假裝和阿拉伯人有關,對於普通的阿拉伯人形成一種,阿拉伯人可以決定波斯人的命運這種印象最好。
兩人上車原路返回,馬金斯一邊開車一邊問道,「對了,整個法屬非洲土崩瓦解,你最近也很忙吧,要避免對英屬非洲殖民地造成衝擊。」
「土崩瓦解?截止到目前,阿爾及利亞可還沒獨立呢。而且我聽說從喀麥隆撤離的僑民,可沒有回法國本土,而是去了阿爾及利亞。」艾倫威爾遜舒服的靠在副座駕上自語道,「阿爾及利亞還在的話,法屬非洲就談不上什麼獨立。就算是阿爾及利亞也獨立了,沒準法國人也有辦法。」
「保持與法國的聯繫,這會有經濟上的好處;或者完全的獨立,法國在非洲提供的所有援助和保護都會中斷」中,都會理智地選擇前者,這就給了法國很大的操作空間。
只有幾內亞這個倒霉蛋,選擇了完全獨立,結果當天就被法國切斷了幾內亞的電話系統,經濟援助在一夕之間全部取消,法國人員統統撤走,連設備都不留下,連電線杆都被爆破,一切十九世紀以後的東西全部都從幾內亞消失。
「難道他們還要想要在阿爾及利亞玩一把大的?」馬金斯搖着頭,「很有挑戰性的想法。」
「誰說不是呢?」艾倫威爾遜眯着眼睛,心不在焉的想着另外一件事,大臣對馬拉維殖民地合併的事情到底怎麼看?
除了北非的殖民地,絕大多數英屬非洲的土地,遠比法國殖民地宜居。
到了二十一世紀,法屬非洲挨着撒哈拉大沙漠的幾個國家,因為人口膨脹,居住環境惡化,日子已經過的相當困苦。相反英屬非洲獨立的國家,離窮困潦倒還遠得很。
英屬殖民地也不是沒有資源短缺,人口卻不少的國家。馬拉維其實就是,所以嘗試讓其和坦桑尼亞合併,也是出於避免人道主義災難的考慮。
要是對於議會制國家,就算是想,各有支持者的黨派也不一定會同意合併一個陌生的地方,在選舉體制下,這可能會給政局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
但尼雷爾沒這個問題,尼雷爾是一個親蘇領導人,獨立後的坦桑尼亞是事實上的蘇聯體制國家,這樣的國家至少不用考慮因為選舉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