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文淵把魯仲遠送到了家門口。
司機已經在邊上等着,見魯仲遠出來,連忙上前伸手想幫忙拎裝有藥酒的袋子。
「不用,我自己來。」魯仲遠說道,把袋子抓得緊緊的。
開玩笑,這可是關係着自己後半生身體健康的藥酒啊!
上了車,坐在後車廂,魯仲遠開始陷入了沉思。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魯仲遠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明顯是在思索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心頭莫名有些緊張。
身為魯仲遠的司機,他很清楚一旦魯仲遠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十有八九會有比較重大的事情要發生。
不是涉及官場人事變動就是涉及錦唐州國計民生的重大舉措。
可憐的司機,做夢也不可能想到堂堂常務副州長的魯仲遠,此時竟然是在思索考慮一位科級職員的安排問題。
……
夜已深。
客廳漆黑,只有一點火光在黑暗中不時暗下亮起。
秦家勇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抽着煙,前麵茶幾的煙灰缸里滿是煙頭。
秦桐桐被他送去了一位好友家裏,那位好友的女兒跟秦桐桐是同班同學。
黑暗中,突然想起開鎖的聲音,接着門被推開來,然後是燈突然亮起。
陶琴一邊揮舞着手,試圖驅趕不斷往她鼻子裏鑽的煙氣,一邊一臉惱火地望向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的秦家勇。
「抽,抽,整天就只知道抽!要抽你出去抽!」陶琴見秦家勇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便繼續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頓時心裏頭的火氣蹭蹭蹭就沖了上來,快步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香煙,一邊低聲罵咧着,一邊將煙蒂往煙灰缸里碾。
看着臉上帶着怒氣的妻子,秦家勇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嘴唇不停地抖動,然後終於從嘴裏蹦出五個字。
「我們離婚吧。」
說完這五個字,秦家勇像是整個人的力氣被抽空一樣,無力地靠在了沙發上。
客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陶琴一臉錯愕不敢置信地看着秦家勇,然後眼眶漸漸發紅,再然後,她咬着牙說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們離婚吧。」秦家勇抬起頭看着陶琴,嘴唇又抖了半天,再次開口道。
「離婚?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離婚?這房子,一大半的錢是我們家出的。你的工作我家裏也費了不少心思,結果呢,你就一冥頑不靈的木頭疙瘩,到頭來不僅沒能幫上我們家什麼忙,反倒把自己給整到了文史館去了。怎麼?現在不被我家待見,心裏就覺得受委屈了!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沒有我們家,你能有現在嗎?」陶琴指着秦家勇,一邊質問着,眼淚卻一邊止不住流了下來。
「是啊,都是你們家!我不過只是個外人,一個沒有什麼能力的人!我不配擁有這一切,也不配跟你結婚。」秦家勇自嘲地笑笑,然後道:「所以,既然這樣,那就讓這一切結束吧。我淨身出戶,不帶走任何東西,女兒長大了,她要跟誰,讓她自己選擇。」
「淨身出戶!」陶琴聞言整個人都呆住了,雙目死死盯着秦家勇,許久才一字一頓道:「我不同意!」
「陶琴不要傻了。我這人的性格就這樣了,這輩子估計也就只能在文史館干到退休,你想要的富貴,你想要的人前光鮮虛名,我已經註定給不了你。都說四十不惑,我們都已經過了不惑年齡。年輕的時候,你不懂事,對我,對未來充滿了憧憬,覺得一切都有可能,我那時也是這麼想的。但現在,你和我都應該看清楚自己了。」
「我不是你憧憬中的那種可以給你帶來富貴,帶來光鮮面子的男人,而我也已經明白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曾經我也想溜須拍馬,我也想伸手拿不該拿的東西,我也想走官跑官,我也想同流合污,但到頭來卻發現我做不到!」
「因為我不想我父母親在村里引以為傲的兒子到頭來成為他們不敢在村里人面前提起的恥辱,我不想成為女兒書中的反面教材。」
「一切既然沒辦法改變,我們又何必勉強生活在一起呢?我知道你家人現在想着撮合你和方泊,他現在是單身,又是副區長,而且閻區長如今突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