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人願意聽當年的經歷,老趙站在倉庫門口,邊回憶邊講了個痛快。
可他參與的實驗,翻來覆去的就是於冰原某個地方,分別穿單衣、較厚衣服、棉襖,待上長短不等的時間,之後進入簡易屋,接受檢查,沒別的花樣,枯燥而乏味。
蔣白棉根據公司提供的和自己搜集到的冰原資料判斷,老趙他們體驗的溫度從零下三四十一直到零上五六攝氏度,各個階段都有,非常詳盡。
都超過零度了,還算什麼人類耐寒實驗?作為曾經的科研人員,蔣白棉覺得實驗目的和實驗方案之間不太匹配。
她懷疑公司真正想要獲取的數據並不是什麼耐寒性。
「你們檢查身體的時候都有哪些項目?」蔣白棉斟酌着問道。
老趙認真回想了一陣:
「哪都檢查了,腦袋、脖子、胸口、肚子、手腳……」
這看不出來具體想搜集的是什麼數據啊……龍悅紅在心裏咕噥道。
「你印象最深的是什麼?」商見曜關注的重點總是有些不對。
「檢查不都一個樣?」老趙不是太理解這個問題,「我就記得簡易屋內還是比較冷。」
啪啪啪,商見曜滿意鼓掌。
他似乎就是想得到「印象最深的是冷」這個答案。
老趙明顯被他的鼓掌弄得愣住,旁邊的村長也是一臉茫然。
蔣白棉暗自嘆了口氣,幫忙解釋道:
「我這個同事比較喜歡玩鬧,說些別人沒法理解的話,做些奇奇怪怪的舉動……」
「哦……」老趙恍然大悟,「這樣的人,當時志願者里也有。」
「難道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他後來怎麼樣了?」商見曜急切問道。
老趙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啊,他是別的聚居點的。
「他最開始還挺安分的,後來才表現出愛開玩笑的一面,再後來,實驗結束了,我回了村里,不清楚他去了哪。」
「有的人就是要混熟了才會展現出真正的自我。」商見曜用一種「我非常能理解」的口吻說道。
蔣白棉想了想,把這事記在了心頭。
她轉而問道:
「你們那次實驗,有多少人活着回來?」
老趙扳手指數了數:
「六七成吧,管事的說,這個實驗本身死人就少,要不是很多志願者是從各個聚居點找來的,身體好像還可以,其實虛得很,都死不了三四成。
「哎,活着的大部分也有各種凍傷,還有些腦子凍出了問題,瘋瘋癲癲的。」
腦子凍出了問題?蔣白棉沒做過類似的實驗,也沒閱讀過相應的報告,不清楚這算不算正常。
她側頭望向了格納瓦。
套着罩袍的格納瓦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數據庫內沒有相應的知識。
蔣白棉沒再多問,一是表現得太過好奇,窮根究底,容易引人懷疑,二是老趙明顯知道的也不多,他能記起來的,差不多應該都說了。
「當志願者就是辛苦啊,想當年,我……」商見曜分享往事的舉動被強行阻止了。
蔣白棉打斷了他的話語:
「好啦,我們進去挑選物資吧。」
村長很有眼色,立刻對老趙說:
「把門打開,我領貴客們進去。」
老趙開倉庫門時,蔣白棉就着剛才的話題,狀似隨意地問起村長:
「上上周去冰原的公司科研隊規模大嗎?」
「不大。」村長不甚在意地回答道,「就五六台車,二十個人出頭的樣子,這裏面好像有一半朝上都是志願者。」
說完,村長訕訕笑道:
「和你們比嘛,規模還是挺大的。」
「他們在村里待了幾天啊?」蔣白棉笑了笑,把話題岔開。
「三四天,嗯,四天不到一點。」村長越回憶越篤定。
這時,倉庫的門已被打開,他領着「舊調小組」往裏面走去。
蔣白棉「嗯」了一聲:
「這去冰原,他們肯定
第三十一章 「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