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蔣白棉的解釋,商見曜和白晨逐漸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
很多徵兆他們其實都有發現,只是沒往深處去想。
蔣白棉瞥了商見曜一眼:
「不該啊?
「你不是應該早就猜到這個計劃有問題嗎?我不說話,用動作暗示你含塊餅乾在嘴裏對抗『餓鬼道』的時候,你不是領悟地挺快的嗎?
「從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不發出聲音,而之前制定方案的時候,卻連嗓音都不壓低,就可以察覺到異常啊,甚至能直接猜到當時說的未必等於真正要做的。」
商見曜未做回想,直接說道:
「我當時以為你是怕用聲音交代,會讓我時常記起相應內容,難以規避掉淨法的『他心通』,畢竟我們不知道這個能力的有效範圍是多大。
「而轉化成動作和畫面,就有解讀的過程,淨法即使能在我心裏看到那幕場景,也未必能夠理解真實含義是什麼。」
「……你想得太複雜了。」蔣白棉做出了評價。
白晨則附和了商見曜:
「我也以為你當時不發出聲音是基於對覺醒者的了解。雖然我從來沒聽說過議論覺醒者的能力,討論怎麼對付他,會讓他『聽』到,但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我在這方面肯定沒有大勢力了解得多。」
「……你比他想得更複雜。」蔣白棉笑了一聲,自我讚美道,「難道我表現的真無懈可擊?」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騙我們,沒有往那個方向思考的想法。」商見曜當即回應道。
白晨點了下頭,表示認同。
蔣白棉又環顧了一圈,笑着岔開了話題:
「所以說,出來拉練能讓你們迅速積累經驗,培養起彼此間的默契。
「總之,不管我做出什麼決定,你們都要相信,我絕對不會坑你們。」
「走吧走吧,去和龍悅紅會合。」
「好。」商見曜和白晨已完全弄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從中學到了不少。
蔣白棉又看了眼機械僧侶淨法逃跑的方向,嘆了口氣:
「可惜,沒能摧毀淨法的機體,拿到裏面的仿生晶片。
「相應的技術肯定很值得研究,能幫助公司攻克很多難關,而且,僧侶教團對舊世界的毀滅原因多半有一定的了解,『永生人』可是舊世界毀滅前最重要的項目之一,能繼承這份遺產的不會簡單。」
說到這裏,不等商見曜提醒,蔣白棉主動搖頭道:
「哈哈,這都是我美好的暢想。
「其實真要摧毀了淨法的機體,我反而不敢去拿他的仿生晶片。覺醒者的能力又詭異又可怕,把承擔他意識的仿生晶片隨身攜帶簡直等於自殺。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她隨即轉頭看向商見曜:
「走吧。」
商見曜看了眼車輪痕跡,默默轉過了身體,蹲了下來。
「很細緻嘛,沒有讓我們自己趕路,我可追不上外骨骼裝置。」蔣白棉滿意點頭,側着坐在了能源背包上,給白晨留了一半位置。
等到兩人坐好,抓牢了肩膀位置的金屬骨架,商見曜直起身體,邁開大步,在輕微的金屬摩擦聲里,追尋着車輪軌跡而去。
他沒有全速奔跑,蹬蹬蹬的聲音不是很大。
大概一刻鐘後,商見曜脫離稀疏的林地,來到了一片灰黑的荒野上。
這裏是石塊和雜草的天下,泥土較硬,車痕淺而眾多,讓人分辨困難。
利用「綜合預警系統」,商見曜看到了很遠處的吉普車。
它的側輪陷進了一團池塘大小的淤泥里,整個車身傾斜着,隨時可能下沉。
不過,有兩根繩子將它和一輛拼接而成、外形狂野的灰色越野車連在了一起。
這灰色越野車發動機嗡嗡作響,試圖將吉普拉出泥潭。
龍悅紅挎着突擊步槍,站在車旁,和一男一女相談甚歡。
「怎麼樣,看到吉普車了嗎?我感應到那邊有不少人。」蔣白棉按着外骨骼裝置的肩膀,伸長脖子,望向龍悅紅所在的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