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夜晚時分。
萬安關內大隊兵馬集結,雖然關內人影攢動、暗潮洶湧,但卻聽不到任何話語交流聲,可謂是一片寂靜。
此刻,關內的氣氛非常詭異。
壓抑?這樣的形容詞似乎並不準確。
寂靜的萬安關,更像是一座瀕臨爆發前的火山,此刻它有多麼安靜,一會兒它就會有多麼暴躁!
青山軍總部,走廊盡頭,左側寢室中。
「咔嚓!」
碳素筆斷裂的聲音響起,桌前的榮陶陶手掌一僵。
未開燈的房間中,瑩燈紙籠那點點瑩芒閃爍着着,也映襯出了他懊惱的模樣。
身後床鋪上,高凌薇起身走了過來。
儘管是熄燈狀態,但高凌薇卻是穿着雪地迷彩、戴漆黑下半臉面罩,儼然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
她來到榮陶陶的身側,俯下身,一手按在了書桌上。
確切的說,是按在了榮陶陶那執筆的手上。
「嗯?」榮陶陶扭過頭,稍稍仰臉,看到了一雙美目。
輕聲細語,自她那漆黑的下半臉面罩中傳了出來:「實在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索性就不壓抑了。」
「啊,這軍號聲也太難等了,到底啥時候出發啊?」榮陶陶隨手將兩截斷筆扔在桌上,點點油墨將他書寫的紙張染的污跡斑斑。
但卻並不影響人閱讀他書寫的內容,畢竟那紙張上,通篇只有一個重複書寫的詞彙:冷靜。
然而那文字筆鋒可是一點都不「冷靜」,可謂是鋒芒畢露,高凌薇的這一手好字,榮陶陶的確是學成了。
她一手抓了抓他那一腦袋天然捲兒,直視着榮陶陶的雙眼:「吃點東西吧,有助於緩解緊張。」
「哦。」榮陶陶直接拽下了她的下半臉面罩,臉蛋探前,一口叼住了她那冰涼的薄唇。
高凌薇眼眸微微瞪大!
我讓你吃零食,你這傢伙......
看來你不是緊張激動,你這是亢奮啊!?
人在亢奮狀態下,的確容易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高凌薇退後兩步,嗔怪似的瞪了榮陶陶一眼,順勢將自己的面罩戴好,又變回了一名冰冷刺客。
「呲......」
凳子腿與地面拖出了不算刺耳的聲音,榮陶陶直接站起身來,轉身看向了高凌薇。
高凌薇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嚴厲,壓低了聲音:「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
「嗯嗯。」榮陶陶連連點頭,現在當然不是胡鬧的時候,萬安關一眾部隊統統都在等戰爭開啟的號角,的確不能胡鬧。
榮陶陶開口道:「我去關心關心小魂們,看看他們狀態怎麼樣。」
聞言,高凌薇眉宇之間緩和了不少,隨手在空置的床鋪上拿起了一板巧克力,扔給了榮陶陶。
榮陶陶手忙腳亂的接住,一邊扒開包裝紙,一邊走向了門口。
頭頂的瑩燈紙籠也追隨着主人,飄出了寢室門。
一片漆黑中,高凌薇這才放鬆了下來,輕輕抿了抿薄唇,白皙的臉蛋上也升起了一團紅暈。
該死的陶陶......
此時,漆黑一片的走廊里,也被榮陶陶頭頂的瑩燈紙籠照亮了。
自從見到了母親之後,榮陶陶的照明工具,就從之前的白燈紙籠,變成了此刻的瑩燈紙籠。
曾經的他拒絕使用瑩燈紙籠,因為他忍受不了那樣自欺欺人的幸福喜悅,而現在,那不再是自欺欺人了。
他已經見到了母親,甚至與她相擁過。
儘管榮陶陶暫時沒有能力將母親從龍河畔中解救出來,但是十數年的執念、見面時那一刻的情緒,其幸福等級對於榮陶陶而言,高得可怕!
哪怕是瑩燈紙籠對情緒要求極高、極度走心,但此時的榮陶陶施展起來,真的是輕輕鬆鬆。
「啪~」榮陶陶掰下一快巧克力,放在嘴裏,邁步向前。
走廊兩側的寢室門,大都是開着的。
隨着榮陶陶前行,向右手邊望去,也看到了梨李棠蕉芒。
586 值得!